萧唐尚在府中与西门庆、荆忠二人对持时,趁着夜色的掩护,仍在阳谷县外的秦明、陈达、杨春等头领已经开始率领麾下军卒向城郭的方向悄然逼近。而此时在南门的一处望楼上,几支火把斜插门楼前,将前面一隅照得发亮,而望楼上有八个官兵瞭望城外幽暗的旷野,其中有个队头官没精打采的只是四下张望,他忽的双目一凝,似是觑见远处有许多黑点涌动,集结在一处似正要往县城的方向靠近。
那队头官立刻精神了起来,又赶忙叫道:“有蹊跷!教弟兄们招子放亮些,去报与城墙上把守的部曲晓得,似乎是有强人兵马要来侵犯县城!”
只是还没等他手下兵卒急奔下望楼示警,那队头官就见先前随着萧唐进城的家将也带着十余名军健到了楼上,并向他发问道:“怎么回事,遮莫真有强寇到了?”
虽然各非统属,可是那队头官心说这汉子既然是那萧唐的家将,也是与官军一路的,便道:“夜色昏暗,虽然觑不清个分明,但是阳谷县城南平原地势一览无遗,往远处瞧也能见到有兵马集结前来,还须早些教休歇的部曲严加防备......”
那队头官话音方落,忽然却见面前那萧唐的家将眸子中凶芒闪烁,他刚有所警觉时,那家将手中长刀早已袭斩而至,并如闪电般划过那队头官的咽喉,队头官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喊叫示警便被割断了咽喉,鲜血激溅,他的头颅立刻耷拉下去,身子也软绵绵的瘫倒在地!
其余那几个望楼上的官兵也都来不及防备,立刻被潜上望楼的那些军健搠倒放翻,而史进一刀斩了这个队头官,又低声喝道:“这次下手不得留半点情面,也务必麻利些,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放兄弟们进城,但凡是此处城门口的官军,也须尽数杀了!”
又过了一时三刻,在城门外埋伏多时的秦明刚召集麾下马军集结在一处,此时正提棒策马来回踱步,也不时的向县城的方向觑将过去,在秦明的身旁还有个小头目手中牵着萧唐的坐骑照夜玉狮子,马鞍得胜钩上也挂着那把锋刃冰寒的陌刀。而早已是摩拳擦掌,等候得甚不耐烦的秦明正感愈发焦躁时,忽然一旁的陈达高声嚷道:“秦明哥哥快瞧,县城那边发出声息了!”
秦明见说立刻又向城墙那边望去,只见昏暗的夜幕中县城城墙上两处望楼前隐隐约约的火光顷刻间十分显眼,可是只过片刻,照亮一隅的几只火把先后又被熄灭,本来有火炬点缀城郭几处光亮的阳谷县城,渐渐的也似融入进夜幕之中,远远望去只能觑见模糊的轮廓。
秦明见状立刻又绰起手中狼牙大棒,并高声喝道:“史进、黄信兄弟那边得手了,教兄弟们火速进军,杀到城池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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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阳谷县南门城墙上的守军惊觉有一彪强寇劲骑突袭到城门下方时,却又惊然发现吊桥被放下,城门也已被拉开。率领那骑兵奔袭入城的秦明也端的是威猛难挡,他手中大棒舞将起来时,方奔至城门处的官军挨到便死、碰到便亡,城墙上的弓弩手也全然没了用处,也都像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而此时县城内的官军忙于应对突然杀入城中的强寇,也根本没有时间去追查到底是谁暗中打开城门,放这伙剽悍善战的强人兵马杀进城中!
而在官邸之中与萧唐愈发剑拔弩张的西门庆、荆忠那也有军中小校前来急报,说有强寇兵马已然冲进城中。虽然都是变貌失色,西门庆立刻又朝萧唐觑将过去,眼中也满是猜忌怀疑。而荆忠在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随着西门庆到了京东路来,今番把守城池正是自己的司职使命,敌军现在不知底细,还须自己亲自过去察看个究竟,若是轻易逃了,在西门庆眼中岂不是成了毫无用处的无能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