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两山绿林兵马帅帐之中,萧唐又沉声说道:“可是打也要分怎么打,大名府做为大宋陪都,若是占据城郭,必然会引动朝廷大军前来征剿,今番我等要攻破大名府,不必劫掠仓廒库藏,当然更不能侵害城中百姓。只须引起城内骚乱,惊动得梁世杰与城内守军以为城池必不可守而仓惶逃离。而大名府我军却也是久占不宜,城破即退,不便过久驻扎。”
在帅帐之内,已经与萧唐共聚大义的索超却有些听不明白了,身为留守司的官将出身,索超当然也必其他人更加了解大名府城坚墙高,远非其他军州要地可比,遂也纳闷的问道:“可是萧唐哥哥,大名府城高地险、堑阔濠深,守备如何森严,恁也清楚的很。除了大名府这一路兵马要薅恼两山兄弟,尚有澶州、洺州等几路官兵引军前来,大名府城池强行攻打,本来就已是万难攻破,哥哥如此安排,却又作何打算?”
“正是因为还有几路河北官军,所以大名府我们才必须要打......”
萧唐沉声念罢,旋即长身而起,又道:“不是为了占据大名府,而是为了对付河北其他军州集结的官兵,本来那些军司官兵也正为扰乱我青州两山大寨,逼迫得我等首尾相顾不得。可是如今他们也未料到留守司治下的几处兵马败的如此快,而大名府乃是河北两路的首府,倘若有失,也尽要受追责牵连。
现在首尾不能相顾,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反倒是那些军司官兵的主将。所以攻打大名府并未是我等的真正目的,而是要趁此机会攻打必会前来增援的官兵,届时那厮们的动向也尽落在咱们的掌握之中,要伏击截杀,自然也是十拿九稳的事!”
如果将现在萧唐统领的青州两山兵马与河北诸州官军之间的战局按一盘象棋做比较的话,如今萧唐已经连吃官军数子,大名府留守司就是对方的帅棋,现在也仍然有车、马、炮正要侵吞己方的棋子,所以两山绿林人马之所以迅速做出反攻,急于攻破飞虎峪、槐树坡地界就驻守的大名府留守司官军,就是为了迅速形成将对方的军的局面,那么对方的车马炮也不得不折返回来救援。河北官军本来图谋攻占己方的两处大寨,可是现在却是他们的州路首府有失,而这次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其余河北军州的官军也都不得不中这一招。
萧唐顿了一顿,又转头向也坐在帅帐中的卢俊义望去,说道:“今番也是公私两便,趁着这次袭破大名府,也正好擒下李固、贾氏那对贼男女交由兄长发落,也好教你报雠出气。”
卢俊义面色一凝,想起李固又是如何买通官司企图谋害自己的,到了现在他仍恨得咬牙切齿,只不过之前他也想到不能只为了报他一人之仇,而连累的青州两山折损兵马人手。而如今听萧唐顺水推舟的也正要助他报雠,卢俊义也长叹了口气,想到今番复仇在望,没由来的心里却只觉得空落落的。片刻沉吟过后,卢俊义也仍起身说道:“先是蒙两山兄弟仗义相助,如今萧唐哥哥又做天大人情,与卢某消心中这口无穷之恨,也唯有奋死向前,决不怠慢!”
萧唐遂又与帐中的兄弟安排筹谋,商议敲定攻取大名府的人手安排、事宜细节,只是这座于宋仁宗庆历二年升级为陪都,在当今时节也被唤作“北京”的州府要地又岂是能轻易攻破的?好歹大名府如今人口达百余万,又是掌控着黄河以北的大片疆土,把守着宋境河北抵御的锁钥所在。似萧唐、卢俊义、索超等大名府出身的官将与大户,自然也都十分清楚大名府光是外城便周长四十八里,不仅内部建设雄伟壮丽,城防工事齐备,壕深墙高,在大宋最难攻克的名城要府之中也绝对是屈指可数的。
然而本来是此处州府的守将,现在却成了必然要攻克此间城郭的绿林强寇大头领,萧唐暗付依现在自己所掌握的条件来说,要出奇谋杀进大名府城内去,似乎也并不是甚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