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胜闻言面色微微一滞,随即面露愠色的说道:“唐斌兄弟,我自知你落草也是情非得已,可是好歹你也曾在行伍中磨砺过,国家官将食禄于朝廷,征剿对抗朝廷的绿林匪盗,这可有半点错了?”
沉声念罢,关胜又向魏定国、单廷珪那边望将过去,又说道:“虽然先前有缘与两位结识,却也是当真小觑了神火将与圣水将的本事,关某既然败在你二人手里,也无话可说。”
魏定国、单廷珪二人听关胜说罢立刻抱拳施礼,他们也知关胜为人刚猛忠直,自家哥哥萧唐也对他甚是敬重,单廷珪遂又向关胜谦称道:“我们兄弟两个,只是以水浸火攻之法侥幸赢得关总管两阵,胜在出其不意,若是关总管早有防备,只怕我们两个也是难敌恁的武勇。”
魏定国却更是性急,他心说关胜等三人自是不能杀了,既然是萧唐哥哥于官面上出力甚多的勇将,自然也要拉拢着一并入伙聚义,便立刻出言道:“还打甚么?关总管身负戎卫大名府的职责,如今城子却被我们兄弟打破了,朝中多是心地匾窄之徒,恁又折了许多军马钱粮,如何不治你罪责?如今既然关总管的知交唐斌兄弟早投了山寨入伙,倘若恁三位也肯入伙,日后一众兄弟在寨中快活。
......我家哥哥广纳天下豪杰,尤其是救助遭奸宦迫害的朝廷官将,也早对关总管的英名敬佩久矣,关总管若肯聚义,自也不必回去吃朝廷罪责,更无须再怄奸官呼来喝去的鸟气,却不更好!?”
哪知魏定国此言一出,关胜却是勃然色变,他神情肃穆,立刻又沉声喝道:“胡说!关某又怎肯污了祖上英名,背反国家做个不忠之臣?也休再巧言令色,就算青州两山图个好名,可是终究还是要与整个大宋为敌,一生也只得霸占几处山林,便是尔等无意祸害无辜良善,可是屡次杀败官军,坏了国家法度,草寇强贼若尽皆如此,天下怎得安宁?”
唐斌见了正要出言相劝时,关胜却断然的一挥手,又朗声说道:“唐斌兄弟,关某为人如何,你又怎会不知?既然官匪不两立,也是我率兵攻打青州两山在先,如今败则败矣,我们兄弟三个既然被擒在此,也无颜面再回大名府去,愿早赐一死,也不算你不念你我旧日的情分!”
在关胜身后的宣赞、郝思文二人对视一眼,也立刻应着关胜朗声说道:“于公我等并听将令,于私我等也自愿与兄长一并赴死!”
在旁的索超见说按耐不住性子,立刻对关胜说道:“关总管,你我都曾在萧任侠帐前听命过,我也敬你是军中刚猛不屈的将才,闻得你调任至大名府来,心中不胜欢喜,也乐意与你这等良将结交,又如何肯坏你性命?我也在留守司中打踅得久,每战必要争先,却非是我索超与唐斌、魏定国、单廷珪等几个兄弟不忠于国,今奸邪当道,好歹生得凛凛一躯的汉子,又怎肯低眉顺眼的受奸宦指使?关总管不肯留下聚义,只怕也要吃朝廷追究问罪遭牢笼陷害,回去只遭羞辱,有志难酬,你又图个甚么!?”
关胜闻言向索超瞪视过去,又冷声说道:“索提辖,你不提恩官还罢,关某可也曾听闻你追随他征讨河北寇首张迪时出力甚多,本是国家良将,如今却自甘顺从强寇。恩官是朝堂重臣,你青州两山做大声势,越是猖獗,我关胜虽是败了,却不知有朝一日恩官也甚有可能受朝廷调拨兴兵前来讨伐你们这些已招惹朝廷提防的强寇,日后若是见得他时,你还有何颜面去见萧任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