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燕青又唤来寨中些弟兄,将张顺途径刘家庄时的见闻原原本本的说了个分明,众人起初听了尽都错愕,随即各个勃然色变,其中也方从河东路赶回复命不久的石秀面上杀气凛然,他的手按在刀柄之上,并沉声叫骂:“腌臜狗贼!也忒煞可恶,竟胆敢冒萧唐哥哥的名目,来坏咱们青州两山大寨的声名,那厮们是生了几个脑袋,阴到咱们的头上来,却不是嫌命忒长了?”
在场的其余也不必忙活婚礼喜事的,还有花荣、朱仝、欧鹏、马麟、解珍、解宝等一众头领也都发作,而燕青又将自己的想法向在场的兄弟叙说一番,花荣见说遂道:“小乙说的也是,冒萧唐哥哥名目的率百来个蟊贼,真要是撞见了要擒住容易,就怕待那厮们早远遁了去。既然哥哥那边诸事繁杂,我等先率寨中哨探军马去搜捕踪迹,只是按小乙与张顺兄弟的说法,那刘家庄附近啸聚的绿林寨子,除了咱青州两山,南面七八十里便是晁盖与宋江哥哥统管的水泊梁山......倘若真是梁山泊有头领暗作歹事,遮莫也是瞒过了宋江哥哥,否则梁山又为何要刻意坏我等的名头?”
花荣到底还是与宋江感情深厚,前番虽然仍在官面上做兵马总管周全青州两山兄弟,可是听闻萧唐统管的青州两山大寨,与宋江率领的梁山军暂时联合去攻讨陈希真、云天彪、祝永清乃至祝家庄等各地响应荡寇的兵马,对于花荣来说也是乐见其成的。
当年宋江怒杀阎婆惜出逃之后,花荣便有意力劝萧唐也能去救助宋江,而收录他到山寨入伙安身,也直到梁山晁盖一伙于江州劫法场之后,终于让宋江在梁山上坐了第二把交椅这才作罢。花荣对萧唐当然忠诚义深不存半点异心,可是若说青州两山寨之中的头领里面最不想,甚至可说是唯一不想萧唐与宋江因些事端反目为敌的,也就只有他花荣。
石秀如今却与宋江可没半点瓜葛,又是谁要将歪念头打到自家哥哥身上时,绝对是要杀人溅血而辣手无情的狠人,是以他听花荣说罢,便嘿嘿冷笑道:“花荣兄弟,你如何不知那宋江出来勾当时,便发话出来说甚么权因误犯大罪落草,也待得朝廷赦罪宽胥,他今日也要招安、明日也要招安,似是与寨中些头领也起了些争端。他与萧唐哥哥虽能因一时利弊合作,可是说到底也不是一路人!
再者咱青州两山做大声势,不止教梁山那伙眼红心热,同是在京东路地界绿林间打踅的,已遏制住他梁山泊做大势力。我当然也知花荣兄弟是重义的好汉,对萧唐哥哥也绝无贰心,可是你虽与那宋江交情深厚,可倘若是对他有好处的,有些暗地里阴人的勾当,花荣兄弟难道就笃定他当真决计不会做么?”
花荣面色一滞,本待言语时,却忽然觑见一旁面色变得有些复杂的朱仝,花荣忽然又念及起些事来,也使得这个小李广一时哑然,不知该如何向石秀作答。
倘若这冒萧唐哥哥名头强抢民女的下作勾就是梁山泊中的强寇做下的,遮莫那宋江连同梁山寨主晁盖还当真是被蒙在鼓里,否则他们那边倘若真要对我青州两山不利,梁山泊寨中的内应也早该发来密信示警了......
燕青按下心中想法不说,又立刻说道:“不管如何,以萧唐哥哥铁面獬豸的名头去强掳民女的那伙男女都决计不能饶过!就算是与梁山泊有些干系的歹人做下的,也要先搜捕得那厮们的踪迹,决计耽误不得,先救下刘家庄刘太公那女儿放还,也好正咱青州两山大寨的清名。依我之见,当先派一拨轻骑军马星夜疾驰,截住向南投奔梁山泊方向的去路,再打探一番就梁山上是否有头领曾下山勾当。其他几路轻骑则包抄拦截周围要道,一面探明那厮们来路底细,再发付人手速来报与山寨晓得。”
花荣、石秀、张顺等人听燕青说罢也深以为然,随即斟酌一番过后,便依次率一彪军马各各下山进发,先行朝着南面梁山泊与荆门镇的方向包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