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头目里面另外一人沉默半响,也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就连晁天王也出走山寨,咱们却又同是出身于梁山泊边的,一时踌躇,也不知该不该随他也舍离梁山而去......何况只咱们三个不过是寨里的小头目,入不得寨内头领哥哥们的眼界。但是我等兄弟再不济,也是自有血气的好汉,遮莫当真待宋江哥哥自毁梁山基业时,便只能随着他归顺朝廷,而任凭官门奸厮一边置骂咱们是剐不尽、杀不绝的贼,兀自还要俯首帖耳的为那厮们卖命?
量咱们梁山泊诸般头领专要与官府对抗时,似狗官污吏、作歹恶霸,就算他杀万千也不当回事,量那等贼官腌臜,直些甚鸟?前番眼见史文恭、苏定两位头领出走,我便已有些意动,他们也并未随着晁天王出走,可是也不耐怄狗官鸟气下山了去,咱们兄弟就算不过只是梁山水军的小头目,可是该走的路,不是还要由我等做主?”
另外两个后生听罢神色一变,其中一人赶忙问道:“小弟就算再是愚卤粗莽,可大致也是听明兄长的意思是说,招安这条路不可走,莫不如似晁天王,以及史教头等头领那般......”
只是那个头目话还未说完,便立刻被方才发话的,也似三人之中最能拿主意的那个伸手打断了,但见他又道:“不管如何,我等兄弟三个终归不能坏了江湖义气,届时咱们是想宋江哥哥当面说个分明也好,或是诈说个因由,只请诸位头领自赴京去归顺朝廷,我等则另寻出路也罢...咱们兄弟三人自全得身外身,暂且返乡段时日...遮莫还要做渔民勾当营生,或是另投他处大施拳脚都好,可是现在既奉将领,仍须好生看觑住梁山水寨,半点疏忽不得。待宋江哥哥归来时,寻个时机另做计较.......”
这梁山水军小头目话音方落,却忽的听得尖锐的唿哨声起,三人听罢面色立变,尽皆长身而起。未过多时,便已有周围巡哨的水班喽啰前来报说道:“李家道口那边聚集了许多兵马,看似也正要收拢船舶,准备渡水过来!”
“宋江哥哥带挈寨中所有头领离了梁山赴京这还没两日,怎的却有外来的兵马,竟敢前来冒犯梁山泊!?李家道口那边做眼的酒肆,现在不正是由宛子城那边唤作李宗正的头目暂作接管么,怎的却未发响箭前来示警?遮莫官府那群厮鸟果然居心叵测,招安是假,要趁机攻夺梁山大寨才是其奸计的目的!?”
其中一个水军头目疾声说罢,旋即立刻喝令周围的水班喽啰驾船聚集在一处,若干艘小船飞也似的从芦苇荡中摇将出来,直往李家道口的方向驶去,要先探个分明。
可是当许多艘小船飞快游驶,大慨游至李家道口与金沙滩两岸之间正中的距离处时,那三个水军小头目却登时因眼前所觑见的景象而面色立变,因为他们隐隐约约的,已经觑见对面岸上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如蚂蚁相似,傍在岸边,并且已有人攀上船舶准备向梁山大寨的方向驶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