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虽然并非是甚么善于率兵打仗的将才,可是这些梁山但有战事他对晁盖也总是那句“哥哥是山寨之主,不可轻动”,而几乎都是由他率军下山,又有麾下一众本事奢遮的头领用命,好歹还积累了一些战事的经验。
而这次惨败之后的突围逃脱,宋江也知是自己所经历过的最为凶险的一次战事。
估计现在自己麾下也仅剩下四五千的兵马,且大多身上带伤,身体已极是疲乏。按说也算是宋江在江湖中的威望的确不容小觑,且以他的手段在恁般险境之下,仍能拉拢住一批将士与自己同生共死。也正是因为江湖及时雨可说是名不虚传,萧唐调拨麾下各部兵马掩杀上去,尽可能截杀住宋江,也不会有意放过他一马。
而宋江那边则是念及到如今张叔夜肯率兵前来救援,而济州治所也就在西面路程不算遥远,此时堪堪的突出重围,只要再摆脱追兵,起码也能保全得自己乃至麾下仍追随左右的一干兄弟性命。可是宋江心中却没有半点劫后余生的庆幸,他神色愈发郁郁,因为在萧唐之后,还有高俅。
宋江现在也明白那高俅老儿就在算计自己,只希望他率麾下兵马与萧唐斗个玉石俱焚,双方死伤大半才好。可是如今对于萧唐造成的伤亡甚微,己方兵马却已被杀得溃不成军,高俅那厮恐怕必会趁机降罪,按军法从事直接要斩了自己的首级,宋江也知道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与萧唐军鏖战不敌,战死沙场,这好歹也算死得壮烈;可是落到高俅手中任他处置摆布,却是死得窝囊。
但是宋江也只能拼命得逃,他也并非是那种刚猛性烈的性情,但凡仍有生的希望,他也只得迅速逃脱。就算是去做高俅砧板上的鱼肉,也要去争取到那一丝能得以苟且保命的机会。
周围突风声飒然,萧唐麾下诸队马军纵马骑射,四面八方骤然袭至的狼牙箭就如镰刀刈草也似,将宋江麾下突围奔逃的军健连人带马射倒了一大片。此时倒又有张叔夜的次子张仲熊率领一彪官军精骑从斜侧向萧唐麾下的追兵发动袭扰攻击,只不过张仲熊率部排成紧密的队形且战且退,绝不给敌方骑兵拖住自己截杀包围的机会;而张叔夜的长子张伯奋,同样也是在向敌军发动了一轮齐射之后,立刻徐徐后撤。萧唐麾下几支马军劲骑却是已组成锲形冲锋阵势,锋芒毕露的席卷向宋江、张伯奋统领的部曲,看来再过不了多久,便能再以猛烈的冲锋把他们的队伍截成数段,再分而歼之。
然而眼见追兵将至,西侧山麓密林之中蓦的有响亮的号角声,张叔夜率部排成阵势,又是一阵弓弦颤鸣、箭矢破空,那一阵骤雨也似的乱箭霎时间也将不少追击的将士射落下马,随着利箭入肉后一声声闷哼惨呼声起,而使得马军诸部密集的锲形冲锋阵势引起一阵溃动。
趁着这个机会,宋江那边又撂下一千多人陷于敌军追兵阵中后,终于几乎也快与张叔夜所率领的官军会师一处,重整阵型,开始按部就班的继续向济州治所的方向徐徐后撤。
“传令下去,鸣金!不必再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