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萧穆轻笑:“他是真的酷爱此举。”
话落,顾蓁便见他也起身,去到院中。
站到何延近旁向他拱手之后,便出手去抢夺他手中的中幡。
萧穆可能从未碰过中幡,但是武艺在身无师自通。中幡在两人的身体上来回起落,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顾蓁亲眼得见,觉得比那些演百戏的行家演的还要精彩。
两刻钟后,中幡再次交回小厮手中,大汗淋漓的二人回到堂中。
和出去之时相比,萧穆面上的笑容显然真切许多。
“一时得意便忘了形,嫂夫人见笑。”何延冲着顾蓁拱手。
听到他的称呼,顾蓁改换神情笑着回道:“王爷许久未如此畅快,今日也是和世子相见,觅得知音。”
“知音与否小弟不敢断定,但是兄弟,是做定了。”何延笑声洪亮,“已经为兄长与嫂夫人备好厢房,二位旅途劳顿,请随下人移步。”
面对萧穆夫妇,何延也比刚见面之时随意许多:“明日小弟亲自作陪,领兄长与嫂夫人共赏滇南风光。”
……
见萧穆从浴堂中走出,顾蓁牵着他坐到软塌之上,拿着帕子为他擦拭头发:“不过是一同玩了两刻钟的中幡,何延就认你当兄长?”
“然也。”
“这么轻而易举?”
“夭夭可能不知,男子之间的谈判,有时就是这么简单。”萧穆伸手,将顾蓁揽入怀中,“如今滇南王府和淮南王府,已经连成一线。”
“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萧穆说的再轻松,顾蓁都不会相信当真只是玩了一场中幡便能结下盟友。
“或者如此说,若是我们来的晚些,极有可能在古梁和何延相见。”
“滇南王府早有意结盟?”
“聪明。”萧穆低头吻在顾蓁眼角。
顾蓁却推开他:“别闹,在说正事。”
“不闹,你说。”说着,又一个吻落在鼻尖。
“你正经些。”顾蓁无奈,只能伸手抵住对方胸膛。
“哪里不正经了?”萧穆拿开顾蓁抵在自己胸膛的手,握在掌中,“应当没有比子嗣更加‘正经’的事情了,夭夭觉得可对?”
“你……”接下里的话,被堵在了唇边。
……
何延说要陪着二人观赏滇南风光,果真不是虚言客套。
顾蓁二人来到滇南王府五日,四日都在领略滇南风情。等到第六日,何延亲自相送于城门,一行人返回古梁郡。
“你到底和何延达成了什么协议?”坐到马车之上,顾蓁才再次想起那日被萧穆打断的问题。
这一次,自然得到了“正经”的回答:“滇南王重病缠身,几年前已经将王府托付于世子手中……”
但是何延不过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小子,所以整个滇南王府近些年都有意藏锋。
何延看似粗犷,却是谋略在胸、懂得审时度势的人。
他明白大齐国运已到尽头,更清楚以滇南的实力想要问鼎九五着实有些艰难。同时,在藏锋的几年当中,整个滇南王府也习惯了自在日子。
但是一旦乱起,他们却不得不被卷入其中。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方胜算极大的势力归附,仍旧居于“藩王”之位。不望九五,便能少去诸多纷争。
而最好的选择,自然非淮南王府莫属。
于是在滇南王府的小院之中,两丈高的中幡来回跳动了两刻钟,两个男子的称呼互相改换,大齐朝廷七成的兵力集合到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