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淮南军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之后,对战的敌人一直是大齐朝廷。今日这座城池,是淮南军首次将矛头指向零零散散的起义军。
高捷之后,一份文书从淮南大营中飞出,迅速昭告天下,尤其是规模不一、盘踞在各地的起义军。
写这篇檄文的人一看就是学富五车,洋洋洒洒近千字的檄文,每一段都引经据典、用词讲究。
“军师。”檄文发出去之前,洛行风拿起墨迹还未完全干的纸张看了一遍,然后哭笑不得地看向张和:“您老人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兄弟们知道就行了。这篇檄文发出去,你觉得有多少人能看得懂?”
各地的义军具是由流民山匪组成,能识字的都屈指可数,更别说通读张大军师这篇大作之后还能斟字酌句分析各种含义了。
“这本就不是写给所有人看的,需要看懂的人看懂就行了。”张和道:“哪个首领身边还能没有个酸腐书生充当的军师谋士?”
总之,这篇檄文的含义是,有人为了一己私欲,竟妄图阻止淮南军清君侧。此等贼子,当诛之。
再深一层的意思是,大家起兵想来都是为了清君侧。但是有些人被眼前小小私利蒙蔽双眼,早已走偏了一开始的道路。这样的人,淮南王府不介意在对付朝廷的时候顺手对付一下。
最盛层同时也是最核心的言外之意是,不再把朝廷当作敌人的人,就是淮南王府的敌人。淮南军清君侧需要徐徐图之,对付你们却是不费吹灰之力。
檄文发出之后半个月,前些时日因为得到一些甜头而趋于沉寂的各地义军再次活跃起来。逐渐恢复起兵伊始势要闹个天翻地覆的态势。
而在檄文发出的当日,一道道军令从主帅营帐传到各大营,被迫“沉寂”下来的淮南军大力破局,迅速夺下河间郡前最后一座城池。
退守河间的朝廷军队还未来得及喘口气,淮南军便再次追将上来。
看着城门下像黑云一样涌过来的淮南军,负责守城的朝廷将领不禁纳罕:这淮南军难道是铁打的不成?今日已经攻下一城,又追着他们来到河间,恐怕连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居然拿又开始攻城,这是要拿命来拼不成?
还没等他感慨结束,疑惑便涌上心头——只见跑到城下的淮南军手中拿的不是攻城用的云梯,而是人手握有一面盾牌,挡着来自上方的箭雨。
没有云梯,这要如何攻城?心头疑惑还未褪去,另一幕让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画面出现了。
只见大群跑到城下的淮南军将士并未停止脚步,然后身影直接消失在城墙中。
人自然不可能跑到城墙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来人!给……”守将没来得及喊出后面的话,一柄冰凉的长剑已经架在他的脖颈上。
“这位大人,此时喊人已经晚了。”握着剑柄的男子一身轻甲,即使此时拿着剑架在别人脖子上,言行举止也有着一般行伍之人所没有的优雅。
“张公子,你要谋反不成?”守将说话的空闲,城楼之上的朝廷兵将已经被冲上来的张家家将控制住。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顾蓁嫡亲的表兄,张家二公子张玗。
“在下拥护的是另一个皇帝,何来谋反一说?”张玗将守将交给走上前来的府兵,姿态轻松地将长剑收入鞘中。
见自己的话听得对方一脸疑惑,张玗好心为其解惑道:“在下拥立的,是未来的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