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凌恒道:“病治好了,自然也该离开了。有甚好大惊小怪的?”
“药方。”小童道:“师父,他的药方还未取走。”
凌恒接过小童递过来的纸张,正是他回房休息之前开出的方子。
“怎么没有给他?”凌恒问道。
“我……我忘了。”小童挠挠头,实在不好意思说出自己是被吓得忘了给的事实。
“无妨。”凌恒将药方还给小童,“明日将药方送到铺子里,自会有人给他送过去。”
“师父。”小童将药方叠好收回,然后才开口道:“还有一件事。”
“何事?”
“您家中……来信了。”小童小声道。
“何时来的?”
“傍晚收到的。”
“嗯。”凌恒本在考虑晚膳要吃些什么,这下子倒是不用纠结了,完全没有胃口。
“照旧,自行处置了吧。”凌恒说完,转身回房,边走边说道:“你自己去厨房找些吃食,不必管我了。”
小童点头称是,显然已经习惯这样的场景。每次收到家中来信,师父总要一两顿饭不吃独自待在房中。
他揣着危及拿出来的那封信来到厨房,熟练地找出一些食材先洗后切等待下锅。然后坐到灶台前开始生火,那封终于从袖中掏出的信函代替稻草成了引火的柴火。
……
顾蕴一行走出天水郡没多远,就碰上了或者说被从后面赶来的宇文愈追上了。彼时已经入夜,一行人在一家客栈前方下车投宿。顾蕴甫一走下马车,便看到了牵着马赢面走来的人影。
“魏王爷?”看清走到近前的人的面容之后,顾蕴有些吃惊,“你怎会在此处?”
“小世子和小郡主是否要行抓周礼了?”宇文愈不答反问。
“是。”顾蕴点头,仍旧没能弄清这人出现在此处的原因是什么。
“本王恰好得空,顺道去府上观礼。”
翌日,两拨人便理所应当地合成了一拨,因为都是要去往淮南王府。
原本是顾蕴和阿琉同乘一辆马车,阚伯周主仆同乘一辆马车,而宇文愈则骑马前行。后来宇文愈以天寒为由,弃了马匹,钻进了阚伯周的马车。
阚伯周就算不失忆也不识得宇文愈,失忆之后就更加不识得,只知道他是顾蕴认识的人。所以对方初入车厢之内时,他出于礼貌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但是宇文愈却并未礼尚往来,回应他的是完全不加掩饰的打量和探究。阚伯周为人是豁达,但总归是王庭中长大的,怎会一味伏低做小?见对方一见面便如此不客气,他自然也不用再以君子风范相对。
但是紧张的气氛只出现在车厢内,两人有志一同地在顾蕴面前保持平和安稳。弄得顾蕴以为是宇文愈对阚伯周的身份并不感兴趣,或是阚伯周脾气好二人相处的还算融洽。
在这种错误的认知和两个车厢截然不同的氛围中,一行人于年底之前赶到古梁。还有三日,便是双生子萧琬琰和萧宸的周岁生辰。
只不过有些可惜,用出生及满月一样,这次抓周之礼作为父亲的萧穆仍旧不能陪伴在身旁。
即使如此,淮南王府也不缺热闹。外界战火纷飞流民逃窜,被淮南军稳稳护住的梁地百姓却还能过个安稳喜乐的新年。
顾蓁提前去信通知了远在河间郡的张慕远夫妇不必长途拨涉,所以他们一家和别的士族一样,只是送来了贺礼,连同年礼一起。
而古梁当地的豪绅富户以及距离古梁不远的官员家眷,却是没有理由再拒之门外了。
抓周这日,又是满满当当地挤了一院子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