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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如何说服太后的?”宇文愈的目光中,有着丝毫不加掩饰的的赞赏。
“我在外经商的时候时常要和形形色色的人谈判、打交道,在此过程中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顾蕴道:“其实许多人所做出的最后的决定,往往和旁人的劝说或者游说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暗自遵从的,一直是一开始自己的内心做出的选择。”
“而那些成功的说客,要么是替做决定的人看透了他的抉择,要么则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误打误撞说出了他人心中所想。”
宇文愈闻言失笑,道:“所以你这是?”
“我是前者。”顾蕴道:“替太后娘娘说出了她不敢说出来的决定。”
“你的眼光只用到经商上面,有些可惜了。”宇文愈道:“天赋也是,学什么都学得快,并且能融会贯通用到实处。”
侍立在一旁的阿琉和疏瞳,已经习惯了这两人的相处模式。不同的是前者只是习惯,后者则多了一个接受的过程。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进入离魂冢的时候见到的宇文愈是什么样子的,而魏王殿下生性淡漠、寡言少语、行事狠绝……总而言之就是对人从未有过温柔的一面,则是众所周知的。
可是面对顾二小姐的时候,魏王殿下无端生出来的不仅是温柔。那似乎没有尽头的耐心以及像是涂了蜜糖的嘴,说句大不敬的话,定然不止她一个人曾经怀疑这位主子是别人易容伪装而成的。
“承蒙夸奖。”顾蕴听的从容不迫,回应更是从容不迫。
阿琉和疏通又心道:她们就是佩服小姐这副宠辱不惊的大气,以及面对反常情景时的淡然。
“可有阿姐的消息?”顾蕴顿了顿,进行每日例行一次的询问。
离魂冢已经派出人马前往南境了,可是还没有传回任何消息。
连同她向雁翎发出的信函,同样没有任何回应。
而民间的传闻,却是愈演愈烈。并且重心从“淮南王妃身亡”移到了“淮南王一蹶不振”上面。而淮南军攻下建康城一月有余,萧穆却久久不见踪影,更是无形中坐实这个传闻。
于是一时之间,各方势力又有些蠢蠢欲动。远到她正身处的北朝,近到仍有大批南朝官员并且前朝皇帝萧弘只是被困在皇宫之中的建康城。
只不过根本也乱不起来就是了,北朝有宇文愈挡着,而建康,领兵坐镇的是“活阎罗”温昭。那些官员若是嫌命太长,大可以擦干净脖子之后冲过去。
温昭以及留守建康城的众人,正愁没有发泄怒火、转移注意力的机会。
顾蕴再次看见宇文愈摇头,然后她也微微垂首,迅速将眼中的情绪隐藏起来。
“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宇文愈声线柔和,“你阿姐那样的人,不会轻易让自己出事的。”
“我知道。”顾蕴再将头抬起,双眸已经一片清明,“太后的家宴准备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