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牙鸟从小在山里长大,没出过山,不过这不代表她没接受过现代事物的洗礼。村子里前两年还住着一个比她小一些的男孩子,这男孩儿三天两头的往城里跑,经常为这个马上就要消失的小村落带来一些文明社会的日用品。
乌牙鸟虽然大这个男孩子十四岁,但村子里也没有其他适龄男性了,她几乎就把这人当老公一样伺候,也跟着他学了不少东西。比如知道挖山里的人参交给偶尔会去城里买些油盐的老张头让他帮着卖给中药店。
老张头也很奇怪呀,为什么这黑巢山里突然冒出人参来了呢?明明自己小的时候还没有,明明山里连颗树都长不粗,为什么等到自己老得药锄头都拿不动,腰都弯不下的时候才长出这些值钱的好药材?似乎这东西是在四十多年前突然冒出来的,或许是有什么人特意种植,然后忘记了。
那个被乌牙鸟当成老公的男孩儿在去年春节死了爷爷,然后就跟其他年轻人一样离开了村子,之后便音信全无。乌牙鸟性子有些急,见自己小老公不回村就图谋着去城里寻找,如今马上要过春节了,在她的印象里这是一个大家把好东西拿出来一起吃的节日,她积攒了一些山里抓来的小动物,想要找自己的小老公回来一起吃。
虽说是想找,可她听说城市很大,也很远。有多大呢?能有村子的一百倍那么大么?如果是那样,在几千人里找一个人应该挺难的,但乌牙鸟不怕。有多远呢?老张头每次都会离开好几天,不过这回不同,据说有城里人开车带着进城的话小半天时间也就到了。
乌牙鸟寻思着帮助‘警察’抓到‘罪犯’,拿到那个闪闪发亮的小饰品后再请求他们带自己进城。
最为可气的是。那名拿乌牙鸟逗着玩的警察在吩咐任务时,随口说了一句‘拿死拿活都一样,找到人叫我们也成。’乌牙鸟在小时后山里动物还很多的那会儿经常出门抓些猎物,深刻懂得抓死的比抓活的简单,于是乎这件事儿就向一个有些微妙的方向发展开去。
作为乌牙鸟蹭车进城的‘投名状’,杨毅宏在这女人出现的第一时间感到后脖颈一凉。紧接着一只色素沉淀过重的手抓住了他的脖子。他立刻感到呼吸困难脖子上的那些不知名的骨头发出哀嚎。
出于下意识反应,杨毅宏摸出藏在西裤口袋里的一把弹簧刀,弹出刀刃就向抓着自己的手捅了去。这一捅,正中抓着他的那条胳膊上,扎出一个血洞。只听一个女人大叫一声,随后便是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周易被这女人一吓直接由半蹲摔在了地上,根本没那个功夫对老友施出援手,眼睁睁的听到(?)‘咔嚓’声连连响起,就跟有人在他面前大口大口吃小小酥一样。杨毅宏的脖子被这女人给拗断了。
这下可好。周易不可置信的看着一个人类单手抓断同类的脖子,这下可以肯定这女人是他们的同类了。
对于被一下弄死的老友,周易一点也不担心。这家伙以前打群架曾有过脑袋被砸烂的独特体验,不到半分钟,他烂了一地的脑浆子和血就跟电影倒放一样回归他的身体。除了整整两天说不出话,一加一等于几都不知道外,看着跟没事儿人一样。
话又说回来,如果连断个脖子的事儿都搞不定。那杨毅宏‘死而复生’这个牛叉称号又从何谈起呢?昨天晚上金店劫案的时候,他心脏还被崩了好几下呢。现在看来那颗留在体内的子弹已经弄出来了。
虽说不担心杨毅宏会被弄死,但周易眼睁睁的看着老友被人掐断了脖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样子,心里肯定是气愤的。这会儿他算是明白了,那老大爷口中的‘不知道累’,恐怕指的就是她那可怕的力气。除此之外这女人的耐久力恐怕也是远远超出正常人类的。
有关于力气和耐力,周易和杨毅除了一个耐打打不死,一个打死了会复活之外,其他身体指标他们也就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点,毕竟是运动员的儿子。强壮一点也是正常的。
乌牙鸟确认了一下手里张嘴吐着血,眼球凸起的猎物确实就是照片里的罪犯,兴高采烈的拎着他就要走。
周易开始觉得这女人有些可怕了,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好。身为人民警察他有一个好习惯,不管遇到什么恶劣情况在开打之前总是先动嘴。于是乎他开口劝阻乌牙鸟,让他将人放下。
“放下?”乌牙鸟拔出插在自己胳膊上的弹簧刀,收在了自己口袋里。“可这人已经死了?”
“是呀……”周易无奈道:“杀人犯法你知道吗?”
乌牙鸟很听话,将死人丢在地上。不过她不肯接受杀人犯这个头衔,反驳道:“警察说带死的过去也可以的。”
“什么死的也可以?哪个警察跟你说啥了?”
如此这般如此这般的一讲,周易气得一脚踹断了身边的一颗小树。
乌牙鸟眼疾手快抓住了周易的脖子,坏笑道:“你又踩坏了我一颗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