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朱然换了匹战马后,继续在北营前线指挥吴军奋起反击,仍旧死死地守住北门,没有让汉军攻破大寨。
此刻,汉军已经将全部的石块全部扔光,四架仅剩的投石车也没有勇武之地。六十面大型木盾已被射得千疮百孔,大半的举盾死士也殒命沙场。
而吴军这边也把所有的长箭、膏油等物全部用完,大量的士卒手持长矛立在栅栏后面,准备与汉军殊死一搏。
吴军寨门前的鹿角已经被投石车扔出来的石块全部砸坏,三条壕沟还剩下最后一条,八架望楼还剩下两架,也不知多少吴军死在过上面。
虽然汉军的布袋已经所剩不多,但张飞急中生智,令士卒将所有报废的投石车与楼橹拆除,并把一块块部件随着汉兵尸首和布袋,一同扔进第三道壕沟之中,最终将其填平。
这样一来,吴军寨前,再无任何阻拦,终于到了最为残酷,短兵相接的时刻。
汉军唯一的目标,就是强行破坏掉吴军的寨门,刀砍也好,长矛撬开也好,哪怕用推,也要那两扇木门弄倒。
震天的喊杀声,兵刃的碰撞声,临死前的惨嚎声,回响在吴军北寨。栅栏两侧尸骨如山,血流成河,每当有一人倒下,必会有人继承他的遗志,继续拼杀。
由于马钧打造的器械确实派上了大用,因此汉军血战了两个时辰,以阵亡了近四千人的代价,击杀了超过两千的吴兵。然而汉军的数量终究远多于吴军,因此朱然的心中远比张飞更着急。
“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守不住了……”朱然恨恨地说道,“莫非谭雄还没到吗?”
从楼橹上退下来的张飞,战袍被火烧去一半,索性未曾受伤,便继续在马上指挥汉军奋勇作战。
可就在这时,张苞突然策马而来:“禀将军,东面出现一队吴军人马,约有千余人,已接近我军左翼!”
“吴军东营未见任何动静……”张飞蹙眉思索,“莫非陆逊援军到了吗?”
“不可能,陆逊绝无可能到得如此迅速!”张飞身边的潘濬却是斩钉截铁地说道,“极有可能是朱然麾下的东吴水军,绕到我军左翼,伺机进攻!”
“不管来的是谁,我都不会退兵!”张飞已是下定决心,今日非要攻破朱然大营不可。
可就在这时,谭雄麾下的一千名士卒已经在汉军左翼列阵完毕,四百名弓弩兵立刻开始猛攻汉军左翼。由于汉军士卒此刻正在全力攻打吴寨,猝不及防下,瞬间被箭矢射倒一片,何况吴寨之中的箭矢更为密集,汉军一时间无力顾及两侧敌人。
“将军,不可再对他们不管不顾!”潘濬见左翼出现险情,急忙对张飞说道,“否则我军左翼必会伤亡惨重!”
张飞眼中顿时杀气四起,厉声喝道:“张苞听令!”
“在!”张苞神情激动,高声回应。
“我命你率持盾步卒四百,缓缓向东靠近敌军!”张飞果断地说道,“务必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唯!”张苞快速答应一声,再次骑上战马,前去点兵。
张苞走后,张飞又对另一名亲兵喊道:“速传关平!”
少时,关平便飞马来到张飞面前,从死士前线退下来的他并未闲着,早已重新披挂,听候调遣。
“我命你骑卒五百!从后方绕到敌军北面,进行突击!”张飞恶狠狠地说道,“一定要让他们死伤惨重,无力再进攻我军!”
“唯!”
自听说弟弟关索在当阳那里建功立业,关平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现在终于有了可以冲锋杀敌的机会,关平顿时心中大喜。
虽然谭雄只有一千士卒,但张飞为了能尽数将其消灭,还是费了一番心思。
眼下汉军方阵中所有的弓弩兵都在进行抛射,盾兵也在抵御吴军射出来的箭矢。张飞能从中抽调出四百持盾士卒,已是近乎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