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淑芸本来以为关索说的是气话,结果没想到关索真的连睡了近一个月的偏房,甚至连自己的房间也没有踏入半步,完全冷落了鲍淑芸……如果关索只有鲍淑芸这一位妻子也就算罢了,可一想到他还有阿玉这个小妾鲍淑芸一想到关索这段时间是如何过夜的,便是再有气量,这次也忍不下去了。倍感委屈的她,今早向胡氏请安完毕,便梨花带雨地哭诉起来。“长寻当真如此吗?”胡氏也是大感震惊。印象中,关索与鲍淑芸成亲六年,一直是琴瑟和谐,举案齐眉。没想到关索这次意志竟消沉至此,竟连鲍淑芸的劝谏都开始厌恶了。“恳请母亲替儿媳做主……”鲍淑芸仍是泪如雨下。这也难怪,生父刚刚病故没多久,便遭到了丈夫的冷落,换作哪个女人都受不了这等气。幸亏鲍淑芸不是性格过于刚烈的女子,否则她冲动之下,可能会直接跑到鲍凯的墓前诉苦,那时鲍丰和鲍义两兄弟又岂会任由妹妹被欺负,那关家和鲍家的关系可想而知。“淑芸不必如此难过,长寻若真的这般妄为,我绝不会不管不顾。”胡氏亲自上前,用手布给鲍淑芸擦拭眼泪,好言安慰道。鲍淑芸是关家第一个进门的儿媳,多年来一直孝顺懂事,加上鲍凯的缘故,胡氏一直对她疼爱有加。宠爱小妾,冷落正妻的事情,胡氏绝不容许发生在鲍淑芸身上。不过关索就算性情大变,孝道还是没有忘,每天早上都是第一个去向胡氏请安,今天亦是如此。不过马上就是早饭时间,胡氏也没有立刻把关索叫到身前。只不过等到关氏一家集体用餐之时,胡氏环顾了一圈厅内的晚辈,却发现关平等人皆已入座,唯有关索不在其中。由于关氏兄弟有早朝和其他公务的缘故,有时不会与家人一同共进早餐,胡氏对此早已习惯。不过像关索今天无故缺席的情况,胡氏还是第一次见。老管家关德叫来负责厨房的家仆,家仆立刻对胡氏如实交代道:“二家主今早觉得十分疲惫,在厨房胡乱吃些东西,便回房歇息了。”胡氏听完,不由得微微皱眉。鲍淑芸一想到关索昨晚可能疲惫的原因,不由气得发抖。关平则是愠怒地说道:“二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能再让他这般妄为下去了!”“看来是有必要和索儿好好谈谈了。”这一次,就连胡氏都觉得关索有些过火了,如再不出面制止,还不知关索会做出怎样越界的行为。“此事不劳母亲费心,孩儿身为兄长,自会好好管教二弟!”关平当即正色道。仟千仦哾然而就在这时,一名守门家仆急匆匆地小跑进大厅,躬身行礼道:“禀老夫人,家主!周夫人回府探亲,即将到达府门!”“银屏回来了?”关氏一家瞬间惊喜不已。关银屏嫁给周群之子周巨已近五年,两年前诞下一子,回府探亲时,家仆们也都尊称她一声“周夫人”。只是往日关银屏回来,都会派人提前几日通知,这一次却是突然回家,倒是让胡氏有些意外。再让家仆收拾完正厅后,胡氏与关平立刻带着关家女眷来到前院迎接关银屏,另外也派人告知关索。见到亲人康健,关银屏心中欢喜,先与胡氏请安、嘘寒问暖,然后再向关平等人一一行万福礼。只是到了鲍淑芸面前,关银屏突然注意到鲍淑芸双目泛红,眼皮肿胀,眼角还有泪痕,不免惊讶地问道:“二嫂,你这是……”“没,没什么……”鲍淑芸急忙低头掩饰道,虽然来到前院时,她已经稍加整理了一下自己,但时间过于匆忙,还是让关银屏看出痕迹。终究是出嫁的女子能够心意相通,关银屏猜到鲍淑芸应该是大哭过一场,忍不住疑惑地问道:“莫不是二兄他……”关平面色微变,连忙问道:“小妹,你突然回来,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考虑到鲍凯刚刚病故,关银屏本应往这一层面去想,但她第一反应却是和关索有关,关平不免心中生疑。关银屏轻轻一叹,随即说道:“昨日周府家仆外出买菜,听到许多百姓皆在议论,说二兄因贬官削兵,以致酗酒数月,不求上进,行为更是发狂。我恐其并非流言,放心,便回来看看。”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关银屏这话,让关家众人的脸色更加尴尬。关平更是忍不住摇头道:“唉!不想二弟之事,竟传得这般沸沸扬扬!”关府家仆频繁外出买酒,酒肆又人多口杂,难免传开。加上关索这几个月上朝尸位素餐,再无往日那般遇事积极,其他朝臣稍一联系,便猜到是怎么一回事,流言夸大,一传十十传百,早晚能让整个成都城都知道。“银屏你回来的正是时候,你和平儿一起去规劝索儿,让他稍加收敛。”胡氏知道关索很重视自己的妹妹,随即拜托道,“平儿性格刚强,不比兴儿柔和,你可在一旁从中调解安抚,无论如何都不可兄弟阋墙!”“母亲放心,孩儿规劝二兄!”关银屏欣然点头,她回关府的一个目的,就是来开导关索。待到关氏兄妹离去后,胡氏又对身后的侍女正色道:“去唤阿玉到我屋内!”且说关府的布局,从正门进入后便是前院,关泰、关振与关统三个小娃平时会在这里玩耍。此处也是关家迎接客人的主要区域,为保持整洁,家仆们也要经常打扫落叶,修剪树木。然后是待客用餐的正厅。紧挨着正厅的便是后堂,也是胡氏、关平等人的起居房屋,另外还有几间客房,供奉关羽及关家列祖列宗的宗庙也在这里,每间房屋都极具规模。最后便是关德、阿玉与家仆们居住的下人区,厨房、水井、马厩、仓库以及关氏兄弟平时习武、鲍淑芸等女眷赏花的的后院也在此地。故而这里的房屋虽然较小,但是占地面积极大。马厩附近还有一扇十分坚固的偏门,是让马夫将马匹牵到府外,平日里都插着两道门栓。关氏兄妹来到关索的房间后,却未看到关索。前去通报的家仆告诉关平,说关索回笼觉刚醒,正在赶来的路上。关氏兄妹闻言,面面相觑。片刻过后,还是关银屏摇头笑道:“多日未见,二兄怎就如十年前那般放荡不羁了?”少时,关索进了房屋。关平与关银屏见他精神萎靡,目光涣散,哪里有往日雄姿英发的气概,皆是心中一惊。许久未见关银屏,关索亦是以礼相待,只是情绪稍显淡漠。见礼完毕后,关平作为兄长坐在上首,关索与关银屏分席而坐。关平见关索始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当下正色道:“二弟,你还要消沉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