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站在商号的角度来说,倭寇们劫掠的东西只能被低价处理,这是单纯的利益驱使。所以这股倭寇姓什么都可以。而倭寇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手上有东西要卖,卖给谁都行,而且倭寇自恃武力,觉得不满意了就杀了,换一家交易就是了。因而这种合作关系极为松散。
今晚商号的二掌柜亲自随商船来到了木生岛,找伊藤势满谈最近的交易问题,此时他们正在开宴会。
“伊藤阁下,最近这两个月,你们似乎有些懈怠啊,”一位年约四旬的瘦小老者,尖嘴猴腮的脸上努力挤出了一点点笑意,举着酒杯对伊藤势满缓缓道。
“哼!”伊藤势满将手中的青铜酒爵重重顿在案几上,伸出胳膊,粗大的手指抓着老者的衣领,往自己跟前一带,就把老者拉了个踉跄,喷吐着酒气说道:“怎么,你们是在怪我不会做事?”
“不敢不敢,”老者被拉扯时带翻了案几上的食物和酒水,此时沾了一身险恶的很是狼狈,他连连摆手,神情有些惊慌,“只是我们小门小户的,进来收入减少,孩儿们都快饿肚子了,想祈求大人赏口饭吃。”
听到二掌柜认低服小,伊藤势满哈哈大笑,随意松开了手,然后满不在乎地说道:“快了,快了,我派人去做了一笔大买卖,就在这几天就要收获了。”说着又拿起一条烤鱼,大口撕扯着,囫囵吞下,声音模糊不清,“只要......回来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哈哈哈哈哈。”
二掌柜回到座位上,正在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被遮住的嘴唇微动,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屑。听到这话,立刻抬头看向伊藤势满,面上满是恭维,声音中充满了谄媚道:“伊藤大人果然是海上霸主,那我们就跟着一起蹭口汤喝了。”
一时之间,气氛突然热烈起来。大厅中不管是浪人打扮的倭寇,还是商号的账房护卫,都纷纷举杯,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共饮,和|谐得好似一家亲。
嘭!
就在这时,敞开的大门处,突然飞进来两道身影,重重地砸在大厅中央,看衣着是倭寇那边的人。但奇异的是,两人摔在地上之后,却一不呻|吟,二不起身,只是趴在地上抽搐着。
一时之间热烈的饮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被地上趴着的两人吸引了注意力,就见伊藤势满将手中酒爵奋力掷向漆黑一片的门外,然后回身从背后的架子上抽出了一把武士刀,站起身来大喝:“是谁?!谁敢来我的地盘闹事?!”
门外一片寂静,并没有人回答伊藤势满。
伊藤势满吼了两声之后,见无人应答,于是跳过身前的案几,两部来到地上趴着的两人身前,挥舞手中长刀,用刀身抽向一人,令他面朝上方,只见那人脸色青蓝,不,不止脸色,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部泛着不正常的青蓝之色,而且嘴里还呼哧呼哧地喘息着,浑身抽搐,看着就不像是还活着的样子。
见到这种骇人的异状,宴会厅中的人都安静下来,纷纷拿出武器,小心翼翼地戒备起来,伊藤势满随手点了一个同样拿刀的手下,说:“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个手下被点名之后,脸色异常难看,但是又不敢反抗,于是只能苦着脸,一步一步缓缓向门外挪动。就在他一只脚跨出门槛的瞬间,突然一声惨叫,身体倒飞回来,仰躺着倒在地上,跟之前趴着的人挤作一团。
他胸前的衣服被水打湿,两只手抓着脖子,双眼外凸,嘴巴大口吸气,双腿不断蹬踏着空气。
片刻之后,他的动作缓缓平息,脸色青蓝,喉咙发出呼哧呼哧地声音,赫然变成了和之前两人一模一样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