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主任的话让周文健的脸色越发难看,良久,他艰涩地说:“你应该也知道,我那个儿子花钱一直都大手大脚习惯了,一些消费根本就没有节制,而他又是我们家里的独生子四代单传,全家人都把他宠上天去了,在金钱方面几乎没有控制,当我发现财务问题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弥补不上的巨大的窟窿了,我没有办法才从公司账户里面挪一些,原本拆东墙补西墙,加上我的一些分红还能勉强维持下去,但是前些天,我儿子发生了一些意外到现在人还在医院里面,从国内外各个地方请的专家一趟就要花费十来万,加上住宿和诊费还有那些昂贵的药费,我也是实在走头无路才出此下策的看在我们几十年老同学的份上,你一定要想办法帮帮我啊!”
梁主任叹了一口气,说:“我何尝不想帮你,要不然的话就不会和你说这么多了,但是这么大的窟窿说抹平就抹平是不可能的,你听我一句劝,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尽快把从公司挪的钱全部补回来,然后自己去和许总说清楚情况,许总虽然在公司管理上十分严格,但是就感情来说她还是一个比较好说话的领导,你把钱补上了,许总最多就是让你做离职处理,离开许氏集团,否则的话这件事情一旦上到台面上,贪污挪用公款在任何一个公司都是无法忍受的事情,不要说你以后的前途断送了,没有其他公司敢要你,如果公司要是走法律途径的话,这么大的数字足够你被判十年以上的刑了,这样一来你整个家庭就全毁了。”
周文健脸色灰败,苦笑道:“要是能把这个窟窿补上的话,我又何必去挪用这些钱”
周文健的话让梁主任顿时沉默下来,钱已经挪了,一千多万是个天文数字,许氏集团是大,也是有钱,但那些钱都是许卿这个老板的,而为了控制这些钱不被其他人员挪用,在这么大一个集团内部有着非常严格和先进的财务审核制度,可以说只要许卿愿意,集团完全可以追查到详细到一千块钱、一万块钱的去处和是否合理是否存在被挪用和虚报的情节,更何况这是一千万的巨大窟窿,这个窟窿现在对于周文健来说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随时都有可能把他拉扯进无底的深渊,更加棘手的是哪怕是对于她来说,也是个十分危险的地方,她和周文健之间的关系在集团里不至于人尽皆知,但是梁主任清楚作为集团掌舵人的许卿肯定是清楚的,这一次派自己过来审计省分公司的财务问题,何尝不存在考验自己的打算?这样一来,自己要是有一点点徇私枉法的话,恐怕这个漩涡会把自己都吞噬进去。
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后,梁主任叹气道:“那么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周文健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用一种很诡异飘忽的语气说:“原本我已经买好了出国去的机票”
话还未说完,梁主任就失声道:“你打算逃跑?你要带着你的家人一起跑?这样一来的话,你前半生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摇摇头,周文健苦笑道:“我的辛苦努力白费算什么,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儿子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办法跟着我一起逃亡而且一旦逃亡,我就再也没有什么经济能力了,到时候在国外我只是个逃犯的身份,除了去打一些不需要身份证明的苦工我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但是我现在已经这个年纪了,那些事情我未必也能坚持得下来,所以我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不跑,哪怕是最坏的情况,坐牢也总比去国外过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要好”
梁主任看向周文健,直接告诉她周文健一定还有话没有说完。
果然,周文健此时的表情变得非常奇怪,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幽幽的光芒让他看起来有些恐怖和神经质,缓缓地,他用一种很飘忽的语气继续说:“所以我有了一个新计划后天,从总部会有一批t药物送过来作为省分公司的配额送去各大医院销售,我查过了,这一批药物会由押运公司押送,他们是用汽车走高速送过来,到杭城的时候是在凌晨三点这批药物大概有五十个疗程,而这五十个疗程如果能拿去黑市上卖的话,不但完全可以把我的窟窿补上,甚至你我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周文健的话让梁主任吓了一跳,她失声道:“你疯了!t药物那是集团的核心产业,不但整个集团非常重视,甚至这是受到国家保护的东西,你敢打它的注意!?”
周文健狰狞地说:“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我只能这么做,否则的话我怎么办?这一千多万的窟窿迟早都会被发现,一旦被发现我又没有能力弥补上的话,等待我的肯定是走法律程序,十多年的牢坐下来我除了死在牢里出来的话还能做什么?不还是废人一个?我一进了监狱,我的整个家庭就全部都毁了!与其这样,我还不如拼一把,这一批t药物一旦被我得手,我转手在黑市里卖掉之后就有钱还上这个窟窿了,我以丢失这批药物为理由去辞职,加上我挪用公款的事情,许总肯定不会留我,只要没有人发现是我做的,那么整个死局就算是被我打开了!”
梁主任越想越觉得周文健一定是疯了,可是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有些惊恐地看着周文健说:“这么秘密的计划你为什么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