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老大的话,还不等沈重山说话,老二心里咯噔一声就知道要糟糕,果然,沈重山缓缓地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大,此时老大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涨红着一张脸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去看沈重山的眼神。
“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老三能活着下来,对我来说整个计划唯一的变数就是钱四看没有看出来我的计划,而他看出来我的计划是选择不上钩放过老三还是将计就计把老三杀掉,目前来看,钱四不但是看出了我们的计划,反而故意在虐杀老三,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们激怒出去,所以现在对我来说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因此我只能选择放弃,其次要收尸的话我不拦着你们,你们随时可以上去,但是我个人建议你们明天或者更晚一些去,否则的话你们或许需要其他人帮你们收尸了。”
话说完,沈重山不等老大和老二继续说话,就盯着他们说:“这是我第一次向你们解释一件事情,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总而言之我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现在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对我来说你们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不要激怒我,我没有耐心。”
沈重山话完扭头就走,而老大和老二站在风雨中,此时的他们也不知道是否是错觉,竟然依稀听见了山腰上已经沉寂了许久的老三竟然又开始发出凄惨的吼声,这吼声比之前更加微弱,甚至在这狂风暴雨之中随时都有彻底被淹没的风险,但是却比之前更加凄惨和痛苦,在这之间甚至还蕴含着一丝丝令人不寒而栗的怨恨,这种怨恨哪怕是再大的风雨声都不能掩盖,就是这一丝怨恨,让原本就被大风大雨给打得湿透的老大浑身都是一个哆嗦,他惊惧地看着老二说:“老二,你听见没有?那是不是老三的声音?”
老二捏了捏拳头,他的眼角闪烁着无比复杂的光芒,可是停顿了良久,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着这一口气叹出,他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一样,好像浑身的精气神都被这一口气给叹了出去,他低下头耷拉下肩膀,艰涩地说:“你听错了那不是老三的声音,老三已经死了,我们走吧。”
话说完,老二拖着失魂落魄的老大就跟着沈重山已经消失的背影紧追而去原地,剩下狂风暴雨依旧没有停息。
而此时在山上,墓园之中。
老三躺在血泊之中,这一块血泊哪怕是再大的风雨竟然都冲不散,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周围因为雷雨天气而显得格外沉闷压抑的空气之中,就好像在蒸笼里 面放了一碗猪血,这味道几乎令人作呕。
现在的老三依然还没有死,事实上之前的惨叫声的确是他发出的,但是那一次惨叫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现在的他只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之中,一张脸上血肉模糊唯一还能认得出来的器官就是一双眼睛,这双眼睛里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怨毒和憎恨,这种憎恨,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是从鬼域里爬出来的复仇厉鬼,怨天恨地,憎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钱四就那么平静地站在老三面前,狂风暴雨同样把他打湿,但是他的身上却没有沾染上一丝一毫的血迹,看着脚下的老三,钱四摇摇头,用一种很轻缓却确保老三肯定能听见的语气说:“你看,我说的是对的吧,没有人来救你的,你再喊再叫,再怨恨再痛苦,都不会有人来救你,是他们不知道吗?不,我敢保证他们一定清清楚楚地知道你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也听见了你的声音,但是他们是不会上来救你的,因为你们幕后的那个人比我想的还要谨慎聪明一些,死了一个你,不会有人在乎的,你永远都没有办法叫醒一个故意装睡的人,这个道理你现在明白了吗?”
老三浑身都颤抖着,这种颤抖看起来更像是被钱四活生生撕裂的肌肉发出的那种痉挛,他张开已经失去了嘴唇露出森白牙齿和牙龈的嘴,艰涩地说:“你杀了我,求你!”
钱四闻言神情依然古井不波,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他走两步来到老三的面前蹲下,然后轻声说:“很想知道你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我觉得我能想象,但是却不能理解,你一定想不到吧,当年我也做过类似的事情,不过是我把我最好的兄弟出卖了,我却是选择了逃跑的那一个,因为有了类似的经历,所以我特别能理解理解你那两个兄弟的心情,他们来了是死,不来,是生不如死,但是在立刻就死和生不如死地活下去之间,你那两个兄弟和当年的我一样选择了后者,毕竟,后者就算是生不如死,起码那也毕竟还没有死,人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呢是不是?”
钱四缓慢地诉说着,眼神迷离,仿佛陷入到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在老三惊恐的眼神中,钱四换换地伸手抓住了老三的耳朵,然后轻轻那么一撕,就好像是撕开一张报纸一样就在一蓬鲜血的炸裂之中把那只耳朵给撕扯了下来,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的老三在剧烈痛苦的刺激下爆发出痛苦到极点的嘶吼声,因为声音太大太凄厉,老三张开到极限的嘴巴里喷出无数的血沫和细小的肉块那是老三自己把自己的声带给炸裂开后喷出的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