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影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无奈,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自己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完全不能给现在的自己提供一个怎么解决掉眼前这个家伙的办法方案?为什么一个人的脸皮可以厚到这样的地步?为什么一个人的厚颜无耻可以到压根就没有底线可言的地步
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耳朵里传来沈重山那难听到爆炸的摇篮曲陆清影很想起来用床单啊袜子衣服啊什么的随便什么东西,全部拿来塞进沈重山的嘴里,把他这张嘴给狠狠地堵起来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陆清影实在不是很能想得通为什么一首好好的歌被沈重山一唱怎么就能变得那么别扭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陆清影实在没有办法彻底把自己的耳朵关上,就算是用了脑子里想其他很严肃的事情这样的转移注意力的办法,也完全无法阻挡沈重山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朵里面
陆清影不是没有尝试过让沈重山闭上嘴,但是在说了两次之后陆清影很绝望地发现这个家伙不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根据他那完全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推理能力得出自己其实很想听只是不太好意思这样的逻辑唱得更起劲了
叹了一口气,陆清影转过身,背对着沈重山的方向,看着窗外的月光如同水银泻地一般,心中一片诡异的死寂
时间慢慢地过去,陆清影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手腕上手表秒表走动的时候所产生的振动,但是在这个过程中,陆清影很神奇地发现沈重山的歌声居然变得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陆清影为自己的审美能力的急速下降而担忧的时候,她不知道在几点钟在什么时候,自己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睡意袭来,就在这种之前她完全无法想象的骚扰中,她睡得格外香甜。
睡着了的陆清影自然也不会知道在她睡去之后,沈重山从地铺上爬起来,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很久很久。
这一觉睡得很香甜,陆清影自己的睡眠质量其实一直都不错,但是很少有这种一觉醒来之后感觉浑身轻松舒服,仿佛被充满了电一般的感觉,她伸了一个懒腰,睁开眼睛看见窗户外投射进房间里的阳光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才起床,而更加让她错愕的是,地面上干干净净,沈重山人不见了,连地铺都被收拾了起来,自己的怀里,正抱着那个枕头
要不是陆清影对自己的记忆力很自信的话,她几乎会怀疑是不是昨晚的一切只是自己做的梦或者说是一场幻觉,沈重山根本就没有来过
起床下楼,楼下也空荡荡的,一如既往的安静,沈重山并不在家里,他似乎已经走了陆清影皱着眉头,想起了沈重山之前说过这一次告别之后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话,心中居然有一些怅然若失的感觉,来到餐厅厨房,陆清影惊讶地发现在餐桌上居然有一份已经被做好的早餐,早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面是沈重山那很难看的字。
“材料太少,只够一份,该买了!”
话语不多,不缠绵不悱恻,甚至显得有些废话,更加没有离别的时候该有的那种殇情,但是看着这张纸条,看着那份早餐,陆清影的心却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给轻轻地揉捏了一下,那种滋味有些酸,也有些涩。
沈重山从陆清影的家里出来的时候,这个时候还是凌晨,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虽然很早,但是在杭城这座大城市,已经有很多人们起来了,市委家属大院的地理位置自然不用多说,周围光是一公里范围之内就有三个占地面积不小的公园,以至于沈重山严重怀疑这些公园都是早些年这里的当政者专门为自己所准备的既然有公园,自然就少不了出来锻炼的人们,就和现在广场上天色一暗下来周围的大妈们就从四面八方的胡同、小区楼里面钻出来汇聚在广场上跳舞一样,在早晨,能见到不少人出来晨练,多半都是老年人或者中年人居多,年轻人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但是更多的还是选择留在家里多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