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领燕国大军的是出身鲁国秦氏的秦开,当时燕国最著名的大将,也是战国后期著名的将领之一。
但这次,他很不幸运,因为他的副手是和赵括相比美的燕国公族大将公子骑捷,名字很猛,人却很衰。
如此,做为士族的外人秦开,领导公族出身的骑捷,一种悲哀自然就隐藏的形成了。
当赵国的至师使节赵晃,堂然走进燕国军营的时候,秦开知道,这次的事情,闹大了,大到不可收拾了。
赵晃不等秦开等人开口,第一时间宣读了赵国国君对燕国不宣而战的抗议,讲明这与周礼不和,然后指出了燕国严重干涉他国内政,尤其是竟然干涉他国国君娶老婆的愤慨。最终,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要求对方退兵,道歉,然后大家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而是大袖一挥,丢下一句:“我国国君决定,将亲赴燕国国都,质问燕王哙的不礼,不智,与不文(明)”
那意思已经相当明确,要打,要反击,而且还要打到燕国国都。
小民之怒,不过以头抢地,一族之怒,不过一场械斗,国君之怒,必将血流漂杵。而一个好战的,强悍的****赵国之怒,后果决对是严重的。
燕赵之争,时来久了,但燕国这个七百年的老诸侯,在新兴的赵国面前,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这一点是不能被否认的。
于是,秦开立刻将一场侵略战争,转变为一场御敌于国门之外的防御战争。停止进攻浊鹿,转而后撤到勺地坚守,同时将赵国国君的愤怒转达给燕王哙,请他做出定夺准备。
对于大军突然的后撤,骑捷却不同意,“大王将二十万大军交给我们讨伐忤逆,坚守伦常,着就是维护周礼。然而不过是赵雍小儿一个说客,一纸文书,就让我们在这里的接近一个月的时间白白浪费,这不但是对我们对维护圣贤伦常的放弃,更是对我们大燕的一种羞辱。我坚决反对撤兵。”然后一指浊鹿关:“既然他赵雍小儿来了,那正好,我们就不必千里迢迢的去邯郸擒他,就在这里,教他们做人。”
秦开面对这个正宗的王族,虽然他是自己的副手,但依旧要耐心到了低三下四对规劝:“原先我们二十万燕军,进攻浊鹿,都打的是精疲力尽,虽然损失惨重,但也没有得到突破。将军,您要知道,那时候我们面对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代郡军队。但现在赵君带着十万精锐赶到,我们再也没有胜算了。其实,赵君的旗帜一出在浊鹿关,我们的战争就已经结束了。如果再在这里耗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骑捷傲然驳斥:“燕以孝道立国,以维护正统周礼而存在七百多年。周天子无能,不能惩罚各地诸侯的不礼,我们就应该打起这个大旗,维护天下礼仪次序。赵雍小儿不尊母命,不讲孝道,逼母出走,这样的忤逆小儿必须讨伐。如果我们就这么前功尽弃,往小了说,是我们放弃了维护圣贤道德,往大了说,就让世人以为,我们怕了赵雍小儿。这对我们燕国,是极大的羞辱,会动摇我们大国的根基。”
定性纸上谈兵的,当然在一个谈字,就是能说。嘴皮上的功夫绝对出众。这时候骑捷侃侃而谈,真的是有理有力,让一个真正实干的武将,真的是哑口无言理屈词穷。
其实,情况非常憋屈,自己是大将军,但副手是真正的公族,这在身份上就出现了矛盾。在燕国这个第一代封国,最讲究的就是出身,贵族什么时候都比其他族群要高贵,即便是一个贵族的傻子说出的话,都比一个最睿智的士族出身的人都更被人信服和尊重。虽然那傻子说的每个人都知道是错的,但他的贵族出身决定,他说的就是对的。
就比如面前的这位,就是公族,就是贵族。而让自己一个士族去指挥驾驭一个公族,这本身就是错的。因为,由于传统,下面的将士更愿意听从这个只会夸夸其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