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秘的笑了笑。
承平伯夫人双手在自己袖子里捏紧,再捏得死死的,她要不要现在就打客人呢?
客厅外的丫头婆子身上带着棍棒,两个在家的管家林忠和林诚也赶来候命,伸头探脑的露脸儿,示意他们就位。
承平伯夫人一面安心,一面让自己忍耐,打客人这事儿总归不占道理。
可是这客人实在讨打,见到自己不吭声,南宫夫人又开始游说。
“我知道你是个清高的,上回算我看错你,你也打了,难道不出气?这挣钱的事儿咱们合伙儿又亲香又让人高看一眼,你我姐妹间也是这个理儿,”
承平伯夫人的指尖颤抖着,她很想现在就打杀客人。
这是一场对耐性的考验,承平伯夫人顽强的坚持到最长的时间,直到她跳起:“取棍来。”
大门外面的那一幕就这样出现。
.....
任何一个热闹都有人跑前跑后的观看,南宫夫人一行加上蒋夫人、小宣夫人及她们的轿子,这条街可就满了,看热闹的人不满意挤在其它的街道上,喊声一个比一个响亮。
乔老爷这回没让冲撞到,他是闻声走出家门,他的门外也有石头台阶,乔老爷背负双手站立着一动不动的观看。
男人不怕抛头露面,脚一抬就成,乔夫人出来的就较晚,她见到的已是激烈场面,承平伯夫人带着丫头婆子和男丁,又是一出子全武行。
枕边人比较倒霉的是只要出事,她们就没有理,乔夫人叹气,吩咐自己的丫头:“玉花,去拦下伯夫人,让她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情还是老爷和我帮她处置吧。”
玉花这名字很好听,其人却是个粗壮黑实的丫头,也只有她才敢在打群架的时候过去,她边挤边喊:“林夫人,我家夫人请你说话。”
承平伯夫人听见,就更加的不回头,乔老爷和乔夫人无疑是她现在心中的长者,她做不到连累应该尊敬的人。
口口声声追问隆盛商行曾经和家里做什么生意的南宫夫人,她不知道追问的是个掉脑袋秘密,她只知道问,真到出事她敢接吗?
“打!”
承平伯夫人从没有过的凶狠:“给我打到她们不敢再来。”
最后她虚脱的倒地,被抬着回家,喝一碗药汤恢复力气,承平伯夫人再次拒绝乔夫人前来探望,她让秦氏关上房门守在外面的房间,拿着一叠子纸和笔墨,第一笔画在纸上是个圈。
这代表宅院。
她接着画着圈,画着就开始画叉,用心的画着叉,没办法,认字儿没法一蹴而就,今天的她只能画圈画叉画简单线条组成的小人儿。
纸一张一张摆满桌子、锦榻、椅子和床,圈圈叉叉加上各种线条,像一幅幅的抽象画,好在她看得懂。
放下笔墨,把妆台上的粉拿出,秦氏头发花白,是个涂一半粉的小人儿;管家们有花白胡须的,也涂些粉上去;角门上婆子腰痛,一点胭脂按在小人儿的中间,另一个腿痛,一点胭脂按在小人儿的近下端;丫头茶香只得七岁,旁边点上七个点,以此类推,八岁就点八个点,九岁就点九个点,好在上年纪的不用点,用其它的特征表示,否则加点累的够呛。
这一切做好天色黑暗,秦氏敲门送灯进来,承平伯夫人喃喃的再清点一遍:“大宅子和铺子里总的收息一半留给秦姐姐,我的首饰衣裳也留给她,三间铺子的收息一半给忠管家.....城外的田地分几亩给茶香.....”
吁一口长气,她把家产分配完了,所有留下来的家人都有份,她再没有担心的事情,早,她就应该跟随承平伯而去,现在跟随也还不晚。
拉开房门,承平伯夫人走出来,经过秦氏时对她笑笑,经过丫头时对她们笑笑,最后来到客厅上,家人们也无心用晚饭,三三两两的在这里商议着,见到伯夫人纷纷站起。
忠管家道:“夫人不要担心,老爷在世还是有些知己的.....”
“不,忠伯,不用找别人,我担得起来,”
承平伯夫人笑容加深,烛光加长加重她的身影,远远的拉扯到屏风的上面,她是镇定的,她看上去像个神祇,带给所有人泰山般沉稳的安心。
“今儿,谢谢你们听我的,咱们又打了人,还是殿下喜爱的人,所以我现在就去见殿下,做我早就应该做的事情,请殿下听我的话,听听我的道理,有我在呢!”
承平伯夫人向门外走去,背影耸高的只能仰视,她坐上车,向着晋王府去,内心平静而详和。
每个家人的衣食住行都有安排,她何惧生死呢?她去见殿下,告诉他,杀了自己,就不用担心他的秘密被别人知道,而所有家人皆不知情。
车轮辘辘的行走着,在安静的街道上像一首乐声,它滚动着消耗着自己的生命,承平伯夫人轻松而感动的看着经过的地方,她再也不会看到,所以也感觉走过一个街角,自己的生命也消耗一分。
伯爷应该还在奈何桥上吧?
承平伯夫人悠然的这样想着。
“夫人,咱们到了。”车夫回话,车帘同时打开。
承平伯夫人挑眉望着晋王府,她并不陌生,在她成亲以前来看过稀罕,在她成亲以后虽不来也还是旧模样,回身向着跟来的丫头和随行的管家启唇嫣然:“你们在这里等我。”
“我跟着夫人进去。”跟来的林诚猜到什么,他走上一步。
被承平伯夫人阻止:“不用,”
夜风中扬起美丽的笑容:“我自己能行。”
再道:“有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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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众期发4000大章,不记得以前有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