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海里碰撞来碰撞去,直到小宣夫人明白,承平伯是几个月前去世,貌似应该上炷香。
电光火石也就那么一下,可是足够当事人明了,小宣夫人不再纠缠陈娘子,怒气冲天问道:“南宫,你上香没有!”
南宫夫人笑眯眯:“当然上过。”
“老蒋,你呢!”
蒋夫人听到这个称呼就脑袋痛,气呼呼地道:“谁是那没家教的,进门不知道拜主人。”
小宣夫人又问汪姚氏和左赵氏,这两个惹不起她,陪笑说不知道小宣夫人没有想到上香,如果想得到一定告诉她,小宣夫人重新坐下来气焰全无。
小桃也是高兴的,一个人悄悄的乐。
乐声在周围悠扬的响着,小宣夫人这口气终究忍不下去,她得发泄发泄,像承平伯夫人怯声道:“怎么,没请歌舞吗?这曲子从我进来听了好几遍。”
承平伯夫人向她歉然:“咱们王城里出名的乐师也和商行一样,请不来呢。”
“这我知道,”蒋夫人笑道:“从外面来了个败家子儿,姓蔡,据说带的钱那数目没人敢想,他每天从一个院子喝到另一个院子,歌女舞妓乐师都侍候他去了。”
大家都笑,都知道在这里说的“院子”是指风月场所,不是谁家的小跨院。
承平伯夫人笑着笑着,和秦氏忽然的心酸,承平伯是个爱玩会玩的人,家里以前也有一班吹拉弹唱,主人一死他们就散,因为卷的财不多,承平伯夫人只骂几声黑心的,难道你们说走我不赏路费吗?也就这样过去。
两个老成的留下,一个会弹琴,一个会吹笛子,充当今晚的乐师,这琴没有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笛子也不能引来百鸟,又失去搭配的乐师,小宣夫人的眼也入不了。
佃农和伙计们很少听到这种笑话,他们支着耳朵听热闹,直到最后又进来一批人,林家各店铺的掌柜、二掌柜的到来,林姓商人早就在了,今晚的商会开始。
放眼看去几十张桌子和上百个座位没有空着的话,林姓商人知道自己的鸡可以卖脱,现在只忧愁怎么能把文听雨拉下水,让这老头儿的坏水暴露在人前。
承平伯夫人今晚表面上和王城的各商行较劲,也没有特意请主持的人,而是管家林诚主持,林诚乐呵呵的走到房间中间,这里没有特意的搭高,从名称是看台,他举起手比划着数字:“先卖一笼鸡,看看价钱再谈下面的生意不迟。”
小桃跳起来:“我家买了。”
夫人们坐的桌子和佃农们隔开,也即是如果商行到来的话,大商行和小商行也是隔开的话,这显然不妨碍佃农们奋起直追,一个佃农也站起来:“我买!”
他是夫妻一起过来,年青的女人爱惜的一遍遍撸平丝绸衣裳的衣角,小声地为丈夫助威:“夫人说要热闹,要抬价,夫人这样说的,你们敢不听?”
小桃尖叫:“我家的。”
佃农高声:“我家要。”
出门前想好,过来就是花银子,陈娘子只忍住笑提醒:“小桃,你先问问多少钱一只。”
小桃问了问,和陈娘子算了算手中的银钱,离她们想要买的数目还有距离,小姑娘一蹦又有多高,一个拳头高高的举着,手心里攥着银子:“我加钱!”
佃农夫妻也沉默一下,两口子盘算承平伯夫人给出的价位,夫妻两个齐齐的向着小桃吼:“我也加钱!”
林姓商人眼眶一热,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按说这个老油条见过激动的大场面,可是他看着承平伯夫人找来的佃农和薄薄纱帘后的女人们,林姓商人的眼泪忽然就不值钱。
鸡,谁家不需要?
有人不需要斗鸡,却一定会吃到鸡。
面前这一百来个人买不完所有的鸡,可是承平伯府及枕边人的家里,买起来都不是十只八只,林姓商人更加确定自己不用这趟赔钱,那么坏老头儿文听雨更加清晰的在心头。
哪怕把收回来的钱全用在南兴,也得让文听雨的跟斗栽到泥底。
林姓商人胡乱的抹几把眼泪,开始运用他所有的聪明筹划还击。
在他哭的这一会儿功夫,商会变成放牛行,好些商会热闹的时候也就是放牛行,秦氏也哭了,为商会又一次成功举办而落泪,承平伯夫人在不知不觉里眉头轻扬,意气风发的模样出来。
达成、得意.....是每个人都离不开的状态,承平伯夫人也一样的喜欢,她缓缓环视商会,虽然今天来的人不合格,可在她的幻想里那边坐的是泰丰商行,那边是龙门商行,那边是永茂,那边是王记,所有的商行都会到她这里来的。
她没有陪着夫人们,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更方便及时调整,管家站立两边,有什么话一说就得。
向着林忠道:“拿出来吧。”
嗓音里有着期盼。
林忠欠身说是,片刻后,他出现在伯府的大门那里,高声的吆喝:“寒梅古井画卷一幅,起价三万两白银。”
邱老板直了眼睛:“林家收藏的寒梅古井......”他拔腿就往雨里跑,说着:“我要我要.....”
就在他离台阶还有两步时,一个家人从林家出来,向林忠低语几句,林忠点头含笑,高声再道:“客人提价,四万两,”
又一个家人出来,林忠点头含笑:“客人出价,五万两......”
和邱老板一起跑来的古董商们脸唰的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