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是工厂的聚集区,纺织厂,成衣厂,瓷器厂,水泥厂,官营的私营的全在这,众多工厂聚在一起,每天生产的垃圾是个天文数字。
为了方便,工业垃圾全被就近倒进了睢河里,原本三丈多宽的河流愣是被堵的只剩下三分之一宽,如今河水暴涨,周围好几座工厂都遭了灾。
陈连带着一千工程兵三千倭奴赶到,看见河中情形后气的三尸神当场暴跳,将各大工厂的负责人劈头盖脸臭骂一顿。
在各大世家与外地客商面前拽的跟大爷似的厂长们像孙子一样低着头一句也不敢辩驳。
骂完之后陈连气顺了不少,从工厂中找来木板铺在地上,又从其他地方调来船只,做好防护后让倭奴提着水桶拿着铁锹清理河中的污泥烂瓦,清理出的垃圾就近堆到各工厂的广场上,等灾后再统一处理。
特殊时期谁也不敢有怨言,各大工厂上至厂长,下至保洁,被陈连指挥的团团转。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扔了半年的垃圾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清理出来的。
看看堵塞数里长的河道,再看看一锹一锹往外扔的垃圾,庞大的工程量和低下的工作效率让陈连生出一股抹脖子的冲动。
更要命的是,暴雨之下河中时时刻刻都有雨水汇集而来,水流急的站都站不住,半个时辰不到几十名倭奴被冲跑,鬼知道死了活着。
“诸天神佛在上,你们降道雷劈死我算了。”
又一倭奴被冲跑,陈连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
比起陈连,曹性想死的心情更加强烈。
兵部负责的是百姓迁徙,相比挖河道,百姓的思想工作更难做,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全是钻牛角尖的,这个舍不得他们家的鸡,那个要带着他们家的鹅……这些曹性也就忍了,可有人竟然要将他家瘸了一条腿的牛也扛走,大哥你认真的吗?
比起扛牛,还有更雷人的,一位哥们也不知道咋想的,竟要将屋后那根两丈多长,比水桶还粗的松木扛走,说放在家里怕被偷。
奇葩的理由听得曹性那叫一个火冒三丈,人都快活不下去了还顾什么破木头,别说松木,就是紫檀木也没人顾得上啊。
他很想像当年在吕布手下那样,操着鞭子直接将人赶走,可是不敢。
普天之下谁不知道曹昂对百姓的重视,为了陌生人灭陶家满门,为了初次见面的小女孩将自己跌进河里。
因态度问题被人告上一状划不来。
胡思乱想之际,一名三十多岁的村妇跑过来说道:“将军,我突然想起家里床底下还藏着五文钱,能不能回去取一躺?”
五文?
曹性强忍着暴走的冲动问道:“你家哪里的?”
妇人答道:“前门村。”
曹性:“……”前门村是早上第一个迁徙的村子,也是目前离他们最远的村子,足有三十多里呢,就为五文钱?
他在怀中摸索半天,搜出五文钱塞到她手里说:“我出了,别惹事赶紧走。”
妇人大喜,但还是心疼她那几文私房钱,陪笑道:“将军,要不我还是回去取一次吧,反正不远。”
三十多里,又是暴雨泥泞,让这么多人集体等你吗?
曹性再也忍不住吼道:“滚……再敢罗嗦我以妨碍公务罪拘捕你。”
妇人脖子一缩没敢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