狻菽竟挥舞着长枪挡箭,待一波箭势已过,便扔枪取弓,朝朝那领头之人连射几箭,但皆被其射过,他“长臂善射”,虽不中主,但他却不乱,还走走停停,取出弓矢,时不时地回身射上几箭。
箭不虚,每一矢,必有一敌落马。
这样一来,蛮夷气势又涨了一番,他等如怒兽散乱,朝四方肉盾推进,反抗。
眨眼间,却是悉数横尸,负责后军阵的千户楚军率队而来,与蛮夷人对战,这些蛮夷身受流矢射中,虽摔倒,但这群眼下已丧了理智的敢死之士,已然是浑然不顾性命,受了伤还往上冲,腿断了用手爬,手断了用嘴咬,势如疯虎。
领头者见情势一下变成如此,显然见他等蝼蚁反抗不耐烦了,他便朝旁边之人取来一长弓,弓满,箭似流星,掀动庞大气流尘烟,卷起秋叶撕裂,便朝着狻菽射去。
狻菽本被数箭追击射闪,又突破不了前排盾牌枪阵,本就捉襟见肘,不料回头,又见那势如破竹的一箭射来,他身旁早已无人可帮挡,他瞠大眼睛,乌紫的双唇抿成一条缝,一切太过突然也太快,他只觉附近的景物已化成一片虚影,眼看已躲不过这必死命运之际,只见一人如万马奔腾之势,冲向前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过这地。
狻菽隐约看见一个人影,与他擦肩而过,将他推开箭气范围,那人只身迎向那支雷霆之箭,他手中似捧着一把长茅,摸约有十几支,她蹬地一跃,身立半空,便朝着前方疾射而去。
陈白起冲进了箭雨的射程范围,但她不畏不退,十几支长茅投射向前列的盾牌防线,她力道很大,混和了麒麟血统的麒麟臂力与真气,十几支长茅如同十几射无硝烟的炮弹,一下便将松懈大意的盾枪阵就被破掉了,而来不及反应的盾牌手、长枪手纷纷摔倒,大多被压在了盾牌下。
谁都没有反应会有这样一个人冲上来,也谁都没有反应此人之力气会如此之大,光用十数支长茅便将他等牌盾力量给推倒。
两翼的骑兵与后方的弓兵都惊呆了,也都有一瞬间忘记了反应。
此时,其中一支枪突破了防线,直射楚军领头者。
这一切,不过都是在电光火石瞬间。
前方射向狻菽那一箭,虽被陈白起躲开,但其箭势残流的风气却将她头上的圆帽给掀落,将帽中盘好的长发激飞披散下来。
陈白起一落地,细柔而黛青的长发柔顺披落其肩,她眉目清秀,琼鼻小巧,顿时一张温婉如江南仕女的容貌展露了出来。
而陈白起那一支长茅并非要击杀对方,只是堪堪从其头顶射过,茅尖穿过其头盔,头盔亦被其带飞,顿时,领头者被隐藏的容貌亦大白于天下。
他冷冷撇过脸,戾气尽显眉心一道诛红,同时那一张精雕细琢、翩若惊鸿的无暇面容尽显了出来。
当即,两方的脸都几乎同一时间落于对方的眼中。
陈白起一呆,怔愣地看着他。
那领头者亦一脸失神地盯着她。
陈白起怔愣一瞬后,便步下神凫,如一道淡雾划过空气,闪电般一纵而逝。
“别去!”
狻菽挥开钳制住他的孤竹族人,猛地睁大双眼,急喝一声。
他不知为何这个叫“陈三”的少年会变成一名女子,亦不知这个“陈三”何以会懂得武艺,他只知道,她这样奋不顾身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了!
蛮夷胡族等人,在发现陈白起是一名姑子时,早已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