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起坐在床上,静静地思索着伍婶的话良久,大约未时左右,牧儿便满身泥巴地回来了,并带回来了一个高大黑森模样的男子。
“兄长,牧儿回来了!”
伍婶走时门没闭上,而陈白起因腿伤暂时动弹不得,因此牧儿清脆欢快的声音便直接在门外清楚响起。
陈白起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笑了一下,却见牧儿小跑地冲了来。
“兄长,怎么门开着,是不是有谁来了?”他神色略为紧张,并左右环顾。
陈白起摇头:“没有人来,方才风大,门没掩实便吹开了。”
小牧儿这才“哦”了一声,放下心来。
这时,跟在牧儿身后的那名黑衣男子也进了屋。
他面蓄浓密的卷曲胡须,长得甚是高大健壮,一进屋倒显得陈焕仙这个小破屋有几分逼仄,如今冬日临近,无太阳暖照时,只觉冷风飕飕,他却只穿着一件单衣单裤,半分不受天气影响的模样。
陈白起隐晦而深深地打量了一下这个高大森冷的男子,想来定是牧儿口中那个略懂医术的莫大叔了。
“想来这位便是牧儿口中常叨念的那位莫大叔吧。”陈白起噙着柔和的笑意,询问着牧儿,实则这话却是递给那名高大男子。
牧儿高兴地点头:“兄长,这便是莫大叔,兄长所描述下的药草,牧儿都给挖回来了,全靠莫大叔帮助,牧儿才能这样快速,只是莫大叔有些事情想要询问兄长,于是便跟牧儿一块儿过来了。”
牧儿边说这话,边用小孩儿独特的可怜眼神儿小心翼翼地盯着陈白起,生怕她翻脸恼怒,平日里兄长愤世嫉俗,不喜与任何人打交道,今日他贸然将人给带回家中,却不知道兄长会不会责怪他。
只是……只是莫大叔亦一向不喜兄长,上一次兄长病重他跪求了许久,莫大叔只过来看了一眼,便随手喂了些药汁,便让他赶紧将人送去县城外找水方巫医方有一线生机,他见莫大叔神色冷漠,对兄长死活无动于衷,不知道究竟是他治不了……抑或是他嫌麻烦不愿意治。
可难得莫大叔此番愿意主动过来,他私想着,若能说动让莫大叔给兄长看看伤腿,那便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