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那人当初便是这番模样,这般目空一切、从容而温雅在立于高台,那时的“他”,青衣如荷,眉眼空蒙悠远,长身玉立风神萧散。
众士环伺,“他”眼中却无一人,对手、师长、强敌、权贵,“他”都并不在意,“他”目的性那样的强,只为成为登高台的第一人。
他两次给他攀附的机会,他却两次都拒绝了。
孟尝君那醺醺然的目光浮起几丝趣味,他呵气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意,面颊浮红,半醉半醒之间,竟也不怪罪陈白起口的“危言耸听”。
或许,这番“危言耸听”在他耳中,都化成一番情景,勾起他心中以为已经遗忘却早已深刻烙在脑海中的画面。
他突然出手将陈白起拔地抱起,他双手像烙铁一样坚硬又厚实握于她纤细的腰肢上,将她高高地举起之后,一个转身便放在了廊下的栏杆橼木上放着。
如此一般,原本矮他将近一个头的陈白起便一下子高了,甚至两人对视时,女高……男低。
陈白起只觉莫名其妙一个晕天眩地,便已坐在摇摇欲坠的栏杆上,双腿悬空,手无依附,全靠着孟尝君的一双温度奇高的手掌支撑着身躯的平衡。
她微微瞠眼,放轻了呼吸,怔怔地看着孟尝君。
见孟尝君像一头慵懒又憨醉的黑豹般气势压人般欺身上来,陈白起背脊挺直,坐姿不稳,他借势挤入她腿间,那灼热而滚烫的结实胸膛贴近了她的,双手从两边绕过了她的腰部,将她从后抱住。
这种姿势令两人无限贴近,他面仰向上,那邪魅而钢硬的线条似柔和了许多,映着庭外的月光与雪色,那玛瑙石般的眼睛中透着一种难言的妖气,她低下了目光。
他肯定醉得不轻了,不然以他这样一个傲慢自大的人怎么会忍耐这种女上男下的屈辱姿势!
陈白起望着他,目光呆呆地,像遇上世纪难解的课题一样。
之前还一副准备撕了她的鬼蓄模样,眼下怎么画风变得如此……清奇?
陈白起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这说明孟尝君是用了多大的力道来禁锢她。
孟尝君眯起眼睛,软软地靠在她身上,笑了起来。
不是冷笑、邪笑,这笑容看起来很正常,完全不像是陈白起所认识的那个恶名昭彰的孟尝君。
陈白起收回呆样,她迟疑道:“君上,你怎么——”
他忽地伸手一扣,大掌罩着便将她的脑袋给压了下来。
陈白起只觉鼻息间一下充斥着一股陌生到令人颤栗的雄性气息。
他依旧仰面,只是将她抬起俯视的目光拉近,两人一瞬便近在咫尺。
嘶——
两眼相对,她都能够细致地数清他眼睑上到底有几根睫毛了。
幽深的夜幕内寂静无人,隔开了廊芜下一个烛火昏暗的世界,守护着孟尝君的侍卫有眼色,早已远远地避了开去,却仍旧将整个庭院严守得如铁桶一般。
陈白起瞳仁紧了紧,只觉他那带着热辣酒气的呼吸,近得快要烫伤她面上的肌肤。
她一动不动,挣不开他压按在她脑顶上的那只手。
男女的实际力量差距有多少,以往她习武并不清楚地意识到,可如今她为了能够维持女身,不通过自残的方式,便唯有服用系统商城售卖的一种“姑弱丹”,这是一种能够美颜护肤的强效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