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先前他们是半信半疑,如今经过暴徒一事,他们却已确定了些什么。
只是,孟堂君却是不以为然,他自有他的思量,并且他对这群大老爷儿们可没有对陈白起那般耐烦,虽说话语直接冷淡地都一一应下了,权当是给了沛南山长的面子,别的却并没有什么应承。
他说等漕城一事了毕,他会对樾麓书院一个交待,眼下却没有什么要与他们说的。
又等了一会儿,沛南一众出来时,陈白起特意侧了侧位置,目不斜视,容他们先走。
与那次到底不同了,沛南山长在出门时看到陈白起,眼神动了动。
他停下脚步,看着她,目光温凉似水,却又透着亲润与祥和。
“听说你一早便出去查探昨日暴徒一事?”
这是听谁说的?
陈白起下意识便有了这个想法。
不过对于沛南山长主动找她攀话,陈白起承认她是有些意外跟……受宠若惊的。
她曾认他为师,特别是当初在山上那段沉澱安逸的日子,是他给的,她对他的人品是钦佩的,他学识渊博,生性好学又富有人格魅力,他学子三千,待人温和有礼。
所以她十分尊敬,是真的尊敬,如同一介学子面对师长一般,不是卑微而怯弱。
能另她侧目的,她自然不吝啬给予特别。
陈白起行礼,语气恭敬道:“回先生的话,是的。”
沛南山长听她的声音,只觉恍然耳熟,他又仔细甄别了一下她的面目,虽遮着面纱,却五官秀美,介于少年与少女之间的雌雄莫辨。
他眯了眯眼,倒是认出了她。
今日的情形与那日何其相似。
那一日,她便是这样站在门外等着,衣着单薄,窈窕纤弱,光羽翩绗,衣裳飘逸,面容沉默而安静,背脊却是挺直,像雪中干净又不屈的松卉乔木。
这一次,虽换了一身衣服,但气质却相同,所以他才认了出来。
或许是对她印象好了,所以沛南山长便又多问了一句:“可有了结果?”
若陈白起当真是孟尝君的贴心人,估计这会儿就算有了结果也不会先跟他一介外人说实话,可惜陈白起不是,她眼神瞥了一眼门边守卫,微笑温声道:“是的。”
沛南山长也注意到她的眼神,便也没有再问了。
他想知道的事情,也并非一定要从孟尝君的人嘴里掏,只不过,莫名想跟这少年……女,说句话。
她身上,有他熟悉的感觉,但他却知道,这种感觉很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