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则已经开始考虑一旦出了乱子,自己与典韦应该如何自保的问题了。
最好的方式便是离这些兵士远点,趁着他们局势还未稳定下来的时候,选择悄然深入这处秘境。
这些兵士未必知道这处秘境中的秘密。
相对而言对他与典韦、还有左慈的兴趣也会小一些,一旦他们悄然深入了这处秘境,待这些兵士反应过来时也未必便会追进来搜寻他们,毕竟相比于这处危险秘境,这些兵士一定对张梁的家产更感兴趣,还得赶着出去分行礼,万一晚了一步教这里的消息传出去,外面的兵士说不定已经提前一步分完了。
至于之后如何离开这处秘境……
吴良推测兵士们一旦哗变,开始瓜分哄抢张梁的家产,到时也就没人会惦记着他与典韦、还有左慈了,这处秘境的入口有没有人驻守还是两回事,或许根本就不是问题。
就算略微有点问题。
如今甄宓的狐仆已经潜入了这处秘境,即是说甄宓已经找到了他,他亦是可以通过托梦的方式与外面的瓬人军来个里应外合,从那些群龙无首的兵士手中逃脱机会也更大。
只是不知那只可怜的小狐狸如今藏于何处……
……
如此过了一刻钟之后。
“都上来吧,不必再找了,主人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严陆叹了口气,竟当众宣布了这件暂时谁都心知肚明、却又不敢乱说的事实。
一名应是有官职在身的兵士立刻用试探的语气问道:“严管事,既然张公已是凶多吉少,你们咱们这些人……”
“主人虽然凶多吉少,但主人的事却还没有办完,我们应继续深入探查这处秘境,以告慰主人的在天之灵。”
严陆正色说道。
吴良没有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任何的悲伤,而从严陆的坚持来看,吴良还有理由怀疑严陆这是打算将此前张梁想从这处秘境中得到的东西占为己有。
尽管这里面究竟藏了什么东西,吴良直到现在还一无所知。
“严管事,末将私以为此事不妥。”
另外一名兵士立刻又站了出来,颇有那么点煽风点火意味的大声说道,“这处秘境兄弟们从头到尾都有参与,这其中的凶险兄弟们是一个都没落下,能够活到现在的人,除了自身本事过硬之外,更多靠的还是运气,而这几年那些死于这处秘境中的兄弟,少说也有数百人了,彼时兄弟们从张公那里领俸禄,拿人钱财为人卖命也没什么好说的,可如今张公已经不在了,你却还想教兄弟们提着脑袋深入这处秘境,这恐怕便不是简单一句‘告慰张公在天之灵’说得过去的了吧?”
这名兵士的话中已经明显有了撂挑子的意思,这便是哗变的征兆。
吴良暗自看了另外一个竹筏上的典韦一眼,与他交换了一下眼神。
倘若稍后果真出了乱子。
他的意思是,教典韦突然暴起,不求杀光竹筏上的其他九人,只要将他们全部打落水中即可,而吴良则也会立刻跳入水中游向典韦所在的竹筏,之后两人便乘坐竹筏继续深入,想来那些兵士应该不会追的太深。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其他的兵士已经开始纷纷响应:
“王伯长说的对,如今张公已经遇难,这处秘境哪怕有座金山于他而言也不过是身外之物,哪里还有什么意义,我倒觉得张公在天之灵应是希望我们离开此处,莫要再徒增伤亡才是。”
“就算真要继续探查这处秘境,也应该先回去将张公的丧事安排妥当……严管事,我现在倒有些怀疑你对张公的衷心了,你即是张公的奴子,便应万事皆以张公的家事为重,怎好张公尸骨未寒之时,却还想着探查这处秘境,你究竟是何居心?”
“正是如此,你若针对张公忠心耿耿,此事为何还能如此平静,难道不该痛哭流涕么?”
“兄弟们,咱们还是先出去向张公的家眷报丧吧,这才是正事!”
“走走走,这地方阴冷至极,不少兄弟都湿了身,若不及时取暖恐怕性命堪忧,所以咱们应原路出去,到了暖和的地方再慢慢商议善后之事不迟。”
“划船,走!”
“……”
一时间众说纷纭,这些兵士根本就没有给严陆说话的机会,七嘴八舌便已经做了决定,甚至有人已经开始使用撑杆划船。
正如吴良此前所想。
看来严陆果然是镇不住场面的。
他们现在着急回去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向张梁的家眷报丧,而是有着更多的想法,而这对于张梁的那些家眷来说,定然是祸非福……
而吴良也已经开始考虑是否要典韦开始行动。
否则跟随这些兵士一同回去,他们也未必便会轻易放走他与典韦,说不定情况还回变得更加糟糕。
就在这时。
“诸位,老奴与你们好生说话,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严陆兀的提高了音量,如同惊雷一般盖过了那些兵士的声音。
众人侧目向他望去。
却见不知何时严陆的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金灿灿的小铜铃铛,看起来十分精致。
当着众人的面,严陆将那个小铜铃铛之中塞着的一小团麻布取了出来,因为方才落水,这一小团麻布亦是已经被浸湿。
不过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严陆拿出这个小铜铃铛之后便忽然改变了对待众人的态度,而那一小团此前塞在铃铛之中的麻布,则显然是为了防止铃铛不小心响起来的……
吴良微微蹙眉。
这东西肯定不简单,虽然暂时还不知究竟有何用处,但暂时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妙。
“老东西,搞清楚你的身份与处境,是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才对!”
“我们没有与你为难,你可莫要自己找死,否则可就怪不得我们了!”
“我倒要看看你打算请我们吃什么样的罚酒!”
“……”
众兵士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很快便也不再似此前那般客气,骂骂咧咧的冲严陆嚷嚷起来。
显然他们此前应是也不曾见过这个小铜铃铛,更不知道它究竟有何功用。
与此同时。
与严陆共乘一个竹筏的几名兵士,已经自发将严陆包围了起来,显然已经有了对严陆动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