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完全可以想象的出来。方才若不是典韦及时将他拎了上来,一旦落入其中自己将会变成什么样子,怕只怕时候想要拼起来留个全尸都不容易好在这个陷阱并未完全阻断整条甬道。
而是在甬道的两侧还各留下了半米来宽的距离,正好可以供一人慢慢走过,否则吴良等人恐怕便得想办法搭桥了。
这个坑洞好歹也有两米的宽度,吴良、典韦等壮年男子跳跃通过虽不成问题,但对于于吉、诸葛亮还有甄宓、白菁菁与曹旎等女卷来说便是一个问题了,毕竟他们膂力有限。
“只是一个小陷阱。”咽了口口水,吴良稳住心神,又对众人说道,
“不碍事,你们先过来吧,小心一些,不必心急。”众人穿过那片倒挂尸阵,又经过这个又有新意的陷坑。
接下来的路吴良边走的更加谨慎了,几乎每一步都要小心试探。不过接下来似乎便没有什么陷阱了,如此又向前走了十多米,拐过一个拐角之后,众人总算来到了另外一个较为宽阔的勉强可以称作厅的墓室之中。
“啊君子!”刚进入这件墓室,曹旎便忍不住轻叫了一声,一把抓住吴良的胳膊缩到了其身后。
吴良等人亦是立刻停住脚步,每一个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只见正对着他们的便是一个披发竖眼面目狰狞的
“巨人”?这个
“巨人”大约两米来高,似典韦一般壮硕魁梧,此刻正立于一个卧榻一般的木桉之前,手中举着一柄开山大斧,大斧上面则沾染着红色的
“血迹”?而在那一片鲜红的木桉之上,则同样卧着一个
“人”。只是此人已经没有了脑袋,一个光秃秃的猩红色的脖颈正对吴良等人,除此之外,他的四肢都已经与躯干分离,就连躯干亦被剖开,露出了里面那花花绿绿的内脏。
“这是”吴良仔细查找了一番,才发现这个人的脑袋正滚落在木桉的一侧,虽然保持着侧倒的状态,但那张痛苦狰狞的脸却正好对着吴良等人。
眼前的情景很像是一个屠宰现场。但屠宰的对象却不是牲口,而是一个人。
“这是磔刑!”于吉很快便看出了端倪,开口说道,
“分尸枭首,是为磔刑,这肯定墓主人在警告我们,不许我们继续入墓。”
“磔刑?”有人不解。吴良却立刻明白过来,点头说道:“这的确应该是磔刑。”瓬人军骨干中有人不知道,其实是因为西汉时期汉景帝刘启对汉代的刑罚进行了精简汰并,将磔刑并入了弃市之刑,车裂与活埋则一并取消,最后只留下了枭首、腰斩、弃市三种死刑。
而于吉之所以说这是墓主人在警告他们。则是因为先秦时期的历法中规定:“盗发冢”与杀人、伤人致残、敲诈及拐卖人口同罪,都应处于磔刑。
吴良与瓬人军众人此刻显然便犯了
“盗发冢”之罪,适用于先秦时期历法中的磔刑范围。不过此事吴良并不打算对众人细说,免得对众人产生不良影响。
“那这凶汉”曹旎自吴良身后探出半个脑袋问道。
“我看应该是假人,否则怎能保持这个姿态一动不动,另外,有些细节也不像是真人。”吴良说道。
表情也十分僵硬,看出来是天朝庙宇中比较常见的那种怒目金刚造型,双目圆睁面目狰狞,又以高大的姿态俯视而来,给人一种十足的压迫感,令人不自觉心生敬畏。
“那四分五裂的尸首”曹旎又问。
“应该也是假人,典韦先与我去验证一二。”吴良取出金刚伞做防备状,带着典韦小心向木桉走去。
如此先来到那个掉落在木桉一侧的头颅旁边,吴良伸出金刚伞用伞尖轻轻敲了敲那头颅的脸庞。
“梆梆。”传递回来的声音像是在敲击一块木头,这已经足以证实吴良的猜测。
接着吴良又靠近了一些,伸出金刚伞用伞尖轻轻去戳那怒目而视的行刑巨人。
“梆梆。”同样的声音传递回来。
“的确是木人。”白菁菁点头证实,接着又颇为详尽的补充道,
“而且内部应是实心,不必担心似木甲一般忽然动作起来。”吴良闻言终于放下了唯一的顾虑,走上前去查看木桉上的一切。
事实证明。那些残肢虽然看起来既血腥又真实,但其实也都是木头凋刻而成,并且用红色颜料在上面涂抹出了血迹。
甚至包括行刑巨人手中的开山大斧,亦是用木头凋刻而成。不过想想也正常,若是正常的铁质或是青铜大斧,这规格至少得有个几十斤重,木偶的胳膊恐怕很难支撑得主,就算能够支撑得住,这行刑巨人也很难保持平衡,无法安稳的站立在地上。
“有才哥哥,那边也有不少残肢,应该也都是假的吧?”诸葛亮指着厅内更远的地方说道。
“嗯”吴良早已注意到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残肢,除此之外他还注意到厅内的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些人形的事物,只不过距离略远一些,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这些事物也有必要一一探查。于是在典韦的陪同下,吴良又谨慎的摸了过去。
很快他便看清了那些人形事物,那是一群被锁链捆绑的负手跪在地上的人。
这些人身上的衣物皆是红褐色一体,细看之下回去还会发现这些衣物没有领子,又或是很像后世常穿的圆领上衣。
吴良已经明白了。这些人皆是等待行刑的
“囚犯”。荀子正论有载:“杀,赭衣而不纯。”汉书刑法志亦有云:“赭衣塞路,令圄成市。”史记田叔列传还有记载:“唯孟舒、田叔等十馀人赭衣自髡钳,称王家奴,随赵王敖至长安。”赭zhe三声为红褐色。
而
“赭衣”自先秦时期起便已经是主流的囚服,沿用了许多个朝代,一般人根本不会穿这个颜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