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极富煽动力,之前一直被打击得萎靡的妙月一下便瞪圆了美眸,燃了起来。
“好!”
痛就痛吧!总归要让他付出一点代价来!
姬韫听了陈白起的计划之所以还要考虑,并不是乎外在的伤痛,只是……他道:“你确定这样真的能够让他受挫?”
陈白起知道他谨慎细微的性格,她也不用给他夸大效果,只道:“那我们就不妨来试一试吧。”
其它三人想了想,既然都不甘心认输,便也就没别的办法了,于是他们同时点了点头。
然后,四人一同转身,从地面拂过的寒风吹在了他们身上,四张不一样的脸上此刻却都流露着同样一种坚韧又不屈的神色。
对面的莫成见此,从喉中细细地发出了一声“哦”的拖长音,然后他的手从帷帽内伸出,朝他们“友善”地招了招手。
“看来你们是都商量好了,所以是打算一起上了?那便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说完,他别有深意地朝“陈焕仙”身上多停留了一眼。
“虽说莫大人乃钜子的关门弟子,值得我等墨者的尊敬,可……可他讲话也太讨嫌了。”妙月横眼低垂,小声嘀咕了一声。
陈白起闻言,不由得笑了一声。
她心道:总觉得这莫成身上好似藏着什么秘密似的,虽不知道他到底有何打算,如此嚣张行事又是为何,可只有让他服气,或许他便会将真实的想法流露出来吧。
“你们暂且先退后,接下来交给我们。”姬韫伸手将陈白起拦后,不让她插手。
陈白起退后一步,然后对他小声道:“小心些。”
姬韫没回头,只“嗯”了一声。
姬韫扯出背上的剑,此剑为“玉兰剑”,此剑身较一般铜铸剑薄上许多,剑身光泽而莹玉,似刃如秋霜,长剑中部勾壑着一朵蓝色玉兰花,可以说这柄剑造艺十分优雅而漂亮。
姬韫这次仍旧是一语不发便直接一冲而上,这次连他都祭出了武器,看来是打算拼力一博了。
姬韫一抖手腕,幽蓝色的剑花四溢,剑光清冽而优美,看着便如雪中的蓝莲花一般,莫成感觉到剑身刺来的寒气,左肩一侧避害,那漫不经心的眼神则在他的剑上转了一圈,启唇道:“玉兰剑,这是陈(数)大师的名器吧,你倒是得到了一把好剑。”
这话可不能细听,一细听便会觉得莫成是在讥讽姬韫剑术不佳,白白糟蹋了一把好剑。
姬韫与他无话好说,他眉眼染上寒霜,剑舞如狂吟,只一心专注地寻找莫成周身的破绽进行攻击。
这时,妙月也几个连续跳跃飞至而来,她将手中的“七花火云扇”控于掌手极速旋转,然后她于半空中朝莫成一推,只觉扇叶中便飞射出数十枚指头大小的圆润漆黑“弹珠”。
她将射出的“弹珠”用“七花火云扇”运劲真气一扇,便如一颗颗远比箭矢更快的速度袭上莫成。
莫成耳根一动,听到空气震动的声音,他一转身袍袖从皂纱中伸出,一个手拂,便将一部分先至的弹珠用袖袍卷起,再一个转身,他便将其余全部推送至妙月跟前,然后将袖中的尽数投掷而出,只听到“嘭嘭嘭”密集炸响声,妙月前方一片地界都炸开了火花,像一堵火墙似的。
妙月猝不及防被反打了一脸,她吓得连手中的武器都忘了,慌乱中拿手在空中挥舞着,脚下跟上了电动马达一样疾退而后。
当她终于逃离火海放下挡脸的手时,只见那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已经变成黑一块的白一块,她咬着下唇,两眼泛红,既气又恼,甚至还有一些憋屈。
姬韫没受妙月这方的影响,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伴琴而舞剑的儒侠般,他的动作是优雅的,但手中的剑却是带着寒气的,他玉手抻着玉兰剑,手腕轻轻一旋转,但玉兰剑却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却那抹青色修长的身影相融合。
莫成或许是对姬韫手中的剑或者他的剑法感兴趣,与他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后,便觉无趣,老实说他们这种“小手段”在他的眼中却是破绽百出。
他一个虎狼猛挡便击破一切剑影纵横,那五指像虎口一张便抓住了姬韫的剑柄,然后他跨前一步,一个肘顶撞得姬韫胸膛后仰,再一个熊掷便又将他砸向前方的雪堆中。
妙月见此气极,她双手一合,一个交错飞扇击去,却被好像背后有眼睛的莫成转手牢牢接住,他勾了勾嘴角,以同样的方式、却不同的力道与速度反掷其身,妙月的扇子莫成是接住了,可妙月却知道她根本接不住莫成的一击,她惊悸地退避数步,却还是被砸倒在地,倒在地上久久站不起来。
场面一度变得令人紧张又不忍相看,但接下来,两人的动作却更令所有人动容,只见他们忍着痛再次站了起来,眼神并没有半分的妥协与退缩,再次拼尽全力地进攻。
如此这般,被人打了摔了,又继续爬起来,被打了摔了,又再一次继续,虽鼻青脸肿伤痕累累,却始终不肯认输……
上方的无论是墨侠的人还是墨辨的人看着都一脸不忍侧眸,叹息连连,可做为当事人之一的莫成却觉得这两个墨侠的弟子却如同苍蝇一般烦人。
莫成冷笑一声道:“你们倒是有恃无恐,知道我始终对你们手下留情,可若你们再这样不自量力,就别怕我出手太重了。”
“可恶!”一旁始终观战的南月气极,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直接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便准备朝莫成砸去。
却不料手刚举起来,一抬眼,便见不知何时一道如同鬼魅一般的黑影已悄然无息地站立在他的面前。
莫成比南月要高接近一个头,他站在他的面前如同一座黑塔一般,那浓重的阴影几近将他整个身子笼罩在其中。
南月慢慢地仰头,浑身一僵,双股都禁不住打着颤,这个时候他才有了后怕感,可惜他还来不及说什么,下一秒便是整个人飞了起来,然后便像破布娃娃一样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本就站在南月不远,或许也就那么几步距离的陈白起,根本来不及任何反应,便见她的同伴南月被人一脚给踹飞砸地了。
陈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