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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塔哨,共二处,我观察过,他们是以举火把的方式来朝远处示警,只要他们手上拿着火把,若我们将他们击落,只怕火把一熄或者没有人站在塔上杵着火把,便会引起远处哨兵的怀疑。”卫溪道。
此时众人都半蹲在芦苇后方,看着不远处的塔哨讨论着情况。
孟尝君道:“这并不难,将失去的补上便是了。”
魏腌道:“谁来顶?”
沛南山长与陈白起对视一眼后,便道:“便是乐颐与张仪吧。”
沛南山长都发话了,两人点头,并没有什么异议。
“可我只怕爬不上去吧?”乐颐瞧着那个约三米多高的塔哨,心下戚戚。
那塔哨是用木条搭建而成的三角建筑,无梯无绳,只能依靠踩攀着边缘向上,上面铺了一个平台,平台三角围拢,一面落空供上爬上,约一平方米左右。
“三儿跟四儿,麻烦你们送送他们。”陈白起开口道。
陈白起口中的“三儿”与“四儿”一听这呢称都不乐意,但眼下也不是讨论这事的时候,见陈白起开口拜托,他们不言推辞,直接应下。
稽婴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稽四”,他见“稽四”竟想都没想便应下“陈焕仙”的要求,其过程并无询问他的意思,这表示他是真的乐意替陈白起做事。
但依他对“稽四”的了解,他并不是这样一个会轻易受别人指使的人,甚至他心高气傲,除了他,别的人若想让出手,都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但他那样子,也没打算让“陈焕仙”付出什么代价……
所以……他对“陈焕仙”是存了什么心?
赢稷从地上捡了两颗石头,约拇指大小,他将两颗石子夹于指缝间,眼一凝,便对淮上方塔哨的人弹射过去,对方闷哼一下便应声而倒。
另一面,姒姜与姒四计算好时间,与赢稷配合得天衣无缝,见针插缝地将张仪与乐颐送上顶替。
姒姜与姒四搬下两个猪畄族的哨兵,留两人拿着火把直挺挺地站在上面。
如此一来,远处瞧着倒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底下的人见事情顺利地接替完成,便纷纷站了起来。
“接下来的草地与沼泽地布有陷阱,只是……我并不清楚它们的具体方位,只是见过一个猪畄族塔哨经过时小心翼翼,时不时观注着脚下的情况。”卫溪道。
相伯先生看了看前方一片漆黑似水的草地,他道:“以我对蛮夷的了解,他们自来设下的陷阱不外乎几种,狩捕、圈套与地陷,而根据这片地质软泥潮湿,只怕挖地陷不可,十有八九是些圈套跟狩猎的把戏。”
“圈套与狩捕是什么?”稽婴问道。
幺马懂这个,便道:“圈套则是以绳束套,限制人行动,或吊或拖或陷,而狩猎则是布下尖刺或利刃于地,再以与地面相似的假物覆上,人若踏之便会刺穿脚心,若再歹毒些,则可有箭矢牵动而射体。”
卫溪也不懂这个,他道:“那地陷呢?”
“就是在土里挖个深坑,掉下去便爬不上来了,这一般是拿来捕捉大型的猎物。”陈白起道。
卫溪看她:“你怎么懂蛮夷的陷阱?”
陈白起道:“杂轶看多了,自然知道的事情便杂些,师兄惯来不爱看这些,所以方不解。”
卫溪点头。
接下来一路,全靠相伯先生的精准理论知识,他们完美地将所有陷阱都试探了出来,并进行一一粗暴地捣毁,其过程轻松得令人感到无聊。
再深入便是建在湖边猪畄族的营地,星朗夜深下,远远便看到了簇簇火光,还有隐约地穴拖长的密集细长影子。
“这只是猪畄族的其中一处营地,其它的离不远,但却也有一段距离,若想全部捣毁他们的营地,需得想一个万全之策。”陈白起沉思道。
“干脆放一把火烧光它们的营地。”魏腌捏了捏拳头道。
姒四细眯的勾魂眸溢出丝丝冷光,他道:“我趁夜潜入将迷药放入火中,不等片刻这营地便无人能够动弹,接下来再一个个杀了便是。”
陈白起则遥望另一边隐约可见的翟绿山坡,那处便是岔路口前往魏国的山道,那里布防着楚军,也建矗着一座塔哨,塔哨亮着星点般的火光,这表示对面的人也一直在观注着这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