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大司带着众人,在孙宁身前三丈之外停下,朗声言道:“在下功绩司大司令狐朗,偕同功绩司一干人等,拜会宋先生。”
只一句话,就令许多自以为是的旁观者皱起了眉头。
令狐大司身为强大半圣,地位超凡,权势滔天,面对这嚣张狂吐,为何要用‘在下’、‘拜会’这样的自谦之词?
难道不应该是一上来就质问,再直接动手擒下的吗?
“所为何事?”
孙宁连眼皮都没抬,仍是闭着双目,盘膝坐地,神色无有波澜,语气平淡之极。令狐朗沉声道:“先生欲要行事,在下绝不敢阻拦。但此地毕竟就在功绩司大门之外,在下忝为大司,若是听之任之,传出去怕要惹人非议。在下斗胆,恳请宋先生再换一地,只要先生愿意,在下深感大恩
,愿欠您一个人情。”
人群中呼声四起,惊诧莫名的看着令狐朗。
没有听错吧,这还是那个威压深重,站在面前叫人胆战心惊喘不过气来的功绩司大司大人令狐朗吗?
按道理说,功绩司身为圣长老会下辖机构,他驱逐甚至斩杀大门外凌辱圣像之人,理所应当,甚至是职责所在。
现在这么好言相求的请人家离开就算了,还答应欠一个人情,这姿态是不是也太软了些?
典型的有人把住了自家大门,还拿出好吃好喝请人家走。
何况功绩司大司乃是界盟权力中枢之一,他的人情有多少价值,没几个人说得清楚,但必定大的离谱!
但更离谱的是——
孙宁终于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令狐大司身上,也算是正眼瞧了一下。但他言语中的嘲讽意味,任谁都能听的出来。
“你的人情,很大吗?”
孙宁似笑非笑,冷冷的道:“就凭你,也敢让我挪地方?”
太嚣张了!
别说是围观者,就连功绩司的好几位副司,见此人竟敢对大司这般说话,纷纷怒形于色。令狐朗冷厉的目光,向这些不安分的下属狠狠瞪了一眼后,这才向着孙宁讪讪苦笑道:“先生不将在下的人情放在眼里,也是理所当然。只是这青铜雕像,相当于伟大圣者一道金身。您如此为之,恐怕有冒
犯之嫌。诸圣之间,同气连枝,冒犯一位,必犯众怒。先生如此为之,恐怕大大不妥。”
孙宁目中露出一道寒芒,森然道:“你在威胁我吗?”
“不敢!不敢!”
令狐朗慌忙否定,长叹道:“自始至终,在下只是为先生送来一条建议。先生是否接纳,在下绝对不敢有的丝毫僭越。”
他乃是活了近千年的人,面相甚为苍老,又身居高位,此刻对一个籍籍无名之人张口闭口自称在下尊称先生,看上去非常不和谐,令人侧目。
尤其他言语中的恭敬之情,更叫人目瞪口呆。
不知多少人,在猜测这位宋先生,到底有什么可怕的来路。
“你的建议,我不接纳。”孙宁缓缓闭上双目,轻描淡写的道:“要当说客,先拿诚意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