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望着卢婉洁，认真道：“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让你理解我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

“我并非只是要娶你的李承乾，我还是秦王，还是父皇的大皇子呀。”

“我可以不计骂名，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只与你在一起。”

“但父皇行吗？大唐行吗？”

“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皇庭更是如此。”

李承乾摇头苦笑：“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话落，李承乾身子前倾，将额头抵在卢婉洁的肩膀上。

开始时，或许他只想与卢婉洁述说几句哄哄卢婉洁。

但到最后，他难免在安慰人时却戳中了自己心中的柔软。

“其实我也很累……”

“我也不想去吐谷浑，更不想去训练新卒。”

“当然，我也不希望死人。”

李承乾声音有些颤抖的说：“你知道看着那些人死在自己眼前时，你却无能为力的滋味吗？”

“我真的很讨厌那种感觉，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哪怕一次。”

他缓缓抬头，看向卢婉洁笑的苦涩：“但我有的选吗？”

“如果有的选，我宁愿生在普通家，也不来这帝王门……”

也直到这瞬间。

卢婉洁才真正的意识到，李承乾有多不容易。

或许很多人都一样，会因为他的身份而忽略他的年纪。

十岁的孩子，你还能指望他做什么呢？

指望他领兵打仗？

他去了。

指望他上阵杀敌？

他也去了。

指望他身负骂名？

他身上的骂名还少吗？

世家也好，佛门也罢，谁不戳他李承乾的脊梁骨骂呢？

坊间甚至传出，李承乾是妖物降世，要霍乱大唐的话来了。

当然了，那些声音传出来没多久，就被李承乾为给李听雪复仇，连挑敌军三将的事儿给浇灭了。

反正不管是荣誉也罢，还是骂名也好。

总归，他才十岁呀。

卢婉洁缓缓抬手，犹豫一下，还是将他搂在怀里。

而场面，也从李承乾安慰卢婉洁，变成了卢婉洁安慰李承乾。

这个反转，着实是让人想不到。

不过李承乾也没消沉多一会。

待到他起身时，又满脸挂笑了：“行了，不说这些了，说来徒增烦恼。”

李承乾伸手摸了摸卢婉洁的小脸，随后话锋一转。

“在宫内住着感觉怎么样？”

“当然是极好的了。”

卢婉洁也轻笑了下：“宫内吃得好穿得好，皇后娘娘又对我好。”

“总归，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唯一美中不足的……”

她沉默一下，抬头看向李承乾，随后脸色羞红的低下头。

听闻系统提示音，再见她那状态，李承乾也算明白了。

这意思明显是，什么都好，只差自己没陪在她身旁了。

李承乾思索下，随即笑道：“以后我若无事，时常过来陪你就是了。”

“再者，母后也没给你下禁足令，你完全可以自己出宫的呀。”

“你为何就想不起来，主动去找我呢？”

闻言，卢婉洁没好气的瞪了李承乾一眼。

随后，她又低下头，小声说：“我这不是忘了么……”

“嘿！你这小丫头。”

“搞了半天竟是你心里头没我？”

“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随着话音，李承乾直朝卢婉洁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