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与司马玄联系上。
这样的话……
他手中,就会有七千骑兵。
其中,四千精锐汉骑。
拥有这样的兵力,完全可以……
大闹天宫!
想到这里,张越立刻就下令:“全军拔营,向泽进发,今日傍晚之前,必须抵达泽!”
时间,就是生命。
张越很清楚,现在他已经获得了主动权。
若是行动迅速,他甚至可以赶在弓卢水的匈奴主力,没有得到情报之前,就率军进抵弓卢水。
一旦可以在弓卢水获胜……
张越的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元狩四年,也就是二十七年前。
他的偶像,也是中国历史上最杰出的将军,汉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率军于漠北决战后,乘胜追击。
渡弓卢水而禅姑衍,然后封狼居胥山。
创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传奇。
彻底的打垮了当时不可一世的匈奴帝国,使得从此幕南无王庭。
而现在……
张越获得了一个可能与偶像相同的战机。
他脑海中,立刻回忆起了,居延方面的报告。
从去年的秋天开始,为了解决日逐王先贤惮的势力。
匈奴狐鹿姑单于,调兵遣将,将其主力,向天山方向集结。
仅仅是汉军观察到的匈奴大纛,就已经多达二十余面,总兵力无限接近二十万!
毋庸置疑,那是匈奴最大,也是最强的机动兵团。
就像汉室在居延的李广利兵团一样。
而现在……
在这幕南,呼揭部主力已被全歼。
若能趁机迅速进军,在弓卢水消灭或者重创卫律兵团。
那么……
整个幕北,匈奴人的老巢,就要出现一个巨大的防御真空。
汉军完全有机会,长驱直入,在匈奴主力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他的老巢,捣一个天翻地覆!
说不定,甚至可以再现霍去病当年的那传奇远征。
达成所有武将的终究梦想禅姑衍而封狼居胥山!
只是想到这个,张越就激动难耐。
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去泽。
可惜……
乌恒的骑兵,做事情拖拖拉拉。
等了半个时辰,都还没有将营地收拾好。
张越索性就丢下了这些家伙,带上自己的亲卫随从们和一部分的乌恒贵族,轻车简从,直趋泽。
这才在当日傍晚之前,赶到了泽。
当张越抵达此地时,战场的尸骸,已经被打扫干净。
两千多具呼揭人的尸体,被堆磊在一起。
他们的首级,则按照汉军的惯例,用沙土与枯叶,堆磊在一起,成为一座座大大小小的京观。
这既是为了夸耀武功,也是现实的需要。
因为,汉军军法和秦军军法,一脉相承。
有着同样一个规定:以战故,暴首三,乃校三日,将军以不疑致士大夫劳爵!
意思就是斩首所获,必须面向全军公示三日。
三天后没有疑虑,也没有争议,这些军功才能实打实的被记录,被承认。
所以,这些京观,其实是长水校尉各部的‘财产公示’。
张越看着这些京观,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而此时,续相如已经带着全军将校,迎了出来:“末将等拜见侍中公!”
“赖陛下洪福,侍中公运筹帷幄,将士用命,末将今已夷灭呼揭,斩其首,俘其人,而铸之京观!”
“还有俘虏?”张越一听,微微诧异,随即他想了起来,他的那道‘呼揭首级比匈奴四大氏族本部’的命令,长水校尉并没有接到,所以有俘虏也正常。
这可让张越遗憾不已。
“俘虏?”续相如一听,马上就闻弦歌而知雅意:“侍中公可能听错了,哪有什么俘虏?皆是些伤重将死之人,大约也是救不活了……”
张越闻言,赞赏的看了一眼续相如,不过,他还是摇头道:“杀俘不详,将军若是可以,还是尽量救治吧……”
不管怎么说,诸夏民族也是礼仪之邦啊!
正所谓,戎,昭果毅以听之之谓礼!
果者杀敌,致果曰毅。
这是先王与先贤们的谆谆教诲。
所以,在战场上,战而杀之,是对先王与先贤道路的尊敬。
但,现在别人都放下武器,并为汉军所俘虏了。
这个时候再杀,就是对先王与先贤的侮辱和亵渎了。
白起一生,光辉灿烂,就因为坑杀赵国降兵,为人唾弃至今。
张越可不想重蹈覆辙。
至少,他不愿授人以柄。
续相如听着,自是顿首,道:“诺,末将知道了!”
对他来说,这些俘虏,其实杀与不杀,都差不多。
就听着张越道:“对了,有个事情,正要告知将军……”
“吾在昨日,已经下令:彼呼揭者,凶暴残虐,实与虎狼无异,入寇幕南,实为汉敌,故其首级比匈奴四大氏族本部首级论!”
续相如听着,立刻就瞪大了眼睛。
匈奴四大氏族?
现在他无比后悔,为什么要留俘虏!
为何不下令‘格杀勿论’。
他也理解了为何侍中公会在听到他有俘虏时,做出那样奇怪的表情了。
感情……
我错过了好大一笔的军功啊!
现在,呼揭部族的俘虏们,应该庆幸,他们投降的是两个有节操的汉家贵族。
若换一个人,此时就已经断然下令‘尽杀之,取其首级以记功’了。
续相如虽然怦然心动,但良知和张越那一句‘杀俘不祥’,还是让他忌惮。
没有翻脸不认人,最多只是不会再管他们的死活了。
死也好,活也好。
都是他们的命!
在懊悔之后,续相如忽然想了起来,再拜报告道:“启禀侍中建文君,呼奢部贵族、头人,如今正在末将帐中,肉袒戴罪……”
“侍中,将要如何处置他们?”
张越听着,嘿嘿一笑,道:“走,先去问问这些乱臣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