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普天同庆(1 / 2)

皇明天子 吾谁与归 0 字 2020-10-31

 代善已经完全做好了被黄台吉问责的准备,但是黄台吉来的如此迅速,让代善有些皱眉的看着黄台吉的仪仗,他将手中的帽子铁递给了亦步亦趋的柳絮儿说道:“放回库里吧。”

“哦。”柳絮儿拿着帽子铁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库房之前,两个守备看到是柳絮儿也没多问,就打开了库门。

显然柳絮儿在代善的大贝勒府内的地位,非比寻常,没有人会质疑。

代善罕见的没有在书房看书、在卧房静养,而是跟着柳絮儿在王府里转悠了半天,也露出了自从褫嗣之后的笑容。

那股笑容如同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罕见。

代善迎进了黄台吉,虽然大贝勒府依旧如同往年那样冷清,无人问津,但是今年的正旦,代善开了门,而不是向往年那样闭门谢客,而门上贴上了桃符,正厅和卧房也都有了对联,还有置办的年货,送人的年礼。

这都是黄台吉自从褫嗣之后,再也没有在大贝勒府上见过的东西。

黄台吉有些头晕目眩的看着惨淡的冬日,像极了他的心情。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当然黄台吉压根就不知道代善刚打算出门,把黄台吉心心念念的帽子铁送给他。

而此时的朱由检,也刚刚收到了黄立极的奏报,陈述了他在沈阳的所作所为,朱由检眉开眼笑的看着黄立极的作为,频频摇头。

大明的明公们一肚子坏水,朱由检是知道的。

在黄立极行动之前,朱由检和王承恩也多次商量着,如何挑唆代善这个大贝勒和黄台吉这个可汗的关系。

想来想去,黄台吉那边不用挑唆,这个人的气量并不大,不用大明去挑唆,他对各掌军的贝勒就有天然的忌惮。

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黄台吉这边忌惮,代善无限的示好,这出兄弟阋墙的大戏,就没得演。

代善这个人,就如同他的封号那般,铁王八一样,无从下口。

黄立极一肚子坏水,看准了代善的弱点下手,不得不说,功课做得十足的同时,还真的没有任何的下限。

黄立极这种作为,在以后的史书上,肯定是一笔极为不光彩的。

但是黄立极既然已经自认了奸佞小人,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连诈贿都能玩出来,这种记载,对于黄立极而言,毛毛雨了。

朱由检直到现在,依然认为黄立极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才如此不顾自己的名声做事。

他并不知道黄立极在镇远楼前和吴孟明的对话,吴孟明也不是事无巨细的汇报,这等小事,自然可有可无。

黄立极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可以弃魏珰而投东林,拥当时还是信王的朱由检登基,目的自然是混一个从龙之功,落一个好下场。

他诈贿之事,完全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

但是在沈阳的诸多作为,黄立极其实已经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当看到秣兵历马,磨刀霍霍向大明的建奴,军力如此强盛的时候,黄立极年少时候那股位卑而不忘国的气性,慢慢的回到了他的身上。

当年少年郎的时候,位置卑贱不敢忘国,反倒是当了大明首辅,却忘记了当初的想法。

“黄师父说若是朝中有不听话的大臣,可以把不听话的大臣,派到沈阳去做他的副使。哈哈。”朱由检将手中的奏疏放下。

王承恩微微欠了欠身子说道:“万岁爷,这主意不错,辽东苦寒,既然议和嘛,不听话,送到辽东去议和去就是。”

王承恩倒是看过了黄立极的奏疏,他闻到了和耿如杞一样的味道。

但是他也不好说,毕竟黄立极人还在沈阳,待黄立极回来,好好端详,再和万岁分说,更为妥当。

作为一名近侍大珰,他对任何朝臣的评价,都直接影响到了万岁对那名朝臣的看法,对此,王承恩始终保持着自己一贯谨言慎行的习惯。

“哦?”朱由检稍一琢磨,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刑部尚书的人选推举出来了吗?”朱由检放下了黄立极的奏疏,问到了刑部尚书之事。

“刑部还没有把名单送来,李国普暂时领着刑部的一应事物。这事刑部闹不明白,直接派遣一个?”王承恩小心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刑部有刑部的烂账,原来的尚书薛贞,参与到了正旦万岁巡查京师行刺案中,刑部自己内部正在稽查,查清楚,把人都翻一遍,然后才能再次确认人选。

这件事急不得。

“让他们自己在折腾一段时间,等元宵节后吧,过年也没什么事。”朱由检站起身来说道:“走,去拜年。”

朱由检作为大明皇帝,过年的时候,也是需要四处拜年。他问起刑部尚书,是因为今天行程里有六部尚书,可是这刑部没有尚书,朱由检怎么拜年?

他要跟着周婉言,先要去慈宁宫刘太妃那边请个安,然后再回到乾清宫给大明懿安皇后请个安,这个时候,往年还要等在乾清宫,等着周国丈周奎进宫。

可是今年朱由检不仅没有给周奎应该有的勋戚,按过去的规矩,周奎应该被封为嘉定伯,两百顷田和太子太师的虚职。

而周家的两个儿子,周铉按制度授指挥佥事,正千户俸,周镒按制加署都督同知的虚衔,支指挥佥事俸,子侄,周镜、周铭授散骑舍人,正千户俸。

田秀英的父亲田弘遇,本身就是锦衣卫的右镇抚司的都督,按制也应该授予一定的封爵。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朱由检在册封周婉言为皇后,田秀英为贵人的时候,并未按照过去的制度恩赏,周奎和田弘遇正旦时节,也直接称病不进宫来拜年了。

大明皇帝不仁,就不能不怪他们不义。

周婉言和田秀英两个人也是一脸苦楚,这两个不省心的爹,害苦了宫里的两个姑娘。

得亏朱由检大气,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否则周婉言还好,大明皇后,国母之尊,这点事还无法怪罪皇后。

但是田秀英区区一个贵人,那是要吃挂落的,轻则夺俸,重则褫夺封号,很严重。

朱由检倒是拎得清,是两个不省心的国丈的过错,怪罪不到她们俩姑娘头上,也没有过多的责难。田秀英大过年的还哭了一场,不得不说,有些不省心的爹,是真的不省心。

田洪源前段时间还往宫里塞侍女,八九岁的姑娘,朱由检当然严词拒绝,尤其是知道那些侍女里,有一个叫陈圆圆的时候,更是避之不及。

这个女子可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女主角,这等大咖,朱由检可不敢沾惹。

“万岁这是要去哪?”周婉言奇怪的问道。

车驾已经备好,朱由检居然过年第一天出宫而去,这是往年没有的安排。

“先去袁太保府上贺岁,再去寻袁太保,最后去找孙承宗和毕自严这些六部尚书拜拜年,然后去东西舍饭寺和五城养济院和西山煤局,南海子勇字营,跟流民、窑民、军卒们拜个年。”朱由检登上了车驾,说了一下今天的行程,几乎和当初巡京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