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印证他的想法,那沙哑充满诱惑的声音忽然变作了凄厉的惨叫,两个前一刻还恨不得融为一体的男女,现在远远分开了,只不过春兰的小腹上还多了一柄匕首。
面对春兰满是不解的目光,这位宁大人沉声道:“如果我让你留在身边,未来的史官将如何书写我?况且……春兰啊,你野心不小,我恐怕也只是你的跳板,你未来的目标,也是我即将坐上的王座吧。”
春兰没有回答他,已倒地身亡,不过那凄绝的眼神,仿佛想说出是不一样的答案。
宁大人彻底志得意满,从春兰身上搜出那枚镇魂石,郑重收入囊中,再次四顾,确定一切尽在掌握,才缓缓走向凤晴朗。
凤晴朗没有理会,画作已经到了完工的关键,他专心致志的描绘着最后几笔,宁大人站在他身后,不由得赞叹道:“好画,人物栩栩如生,跃然于纸。没想到你倒是个人才。”
凤晴朗淡然一笑,终于站了起来,大大伸了个懒腰。
宁大人不禁再赞道:“心态豁达,不错!嗯,你可有未了心愿。”
凤晴朗指尖轻轻抹过画纸,道:“女皇曾答应我,如果将她的画像化作魔纹画,那块镇魂石就送给我。”
宁大人怔了怔,继而嗤之以鼻:“这心愿未免太过好高骛远了,鄙人没那么耐性等候了。”
他的手中多了一道锋锐的光芒,直朝凤晴朗的背心捅去,在他想来,终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画家的生命,基本是毫无悬念的事情。
但今天,在这座大殿中,令人意外的事情太多了,那道锋锐的光芒就像撞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然后反弹了回来,宁大人甚至还保持着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但咽喉却多了一处不和谐的殷红,让那微笑永久凝固在脸上。
他倒地时,眼睛恰恰望向春兰倒地的位置,他们四目交错,或许当年的某天,正是因为这样的对视而渐生情愫,而今天也以这样的注视作为最后的结局。
镇魂石终于来到凤晴朗的手中,轻轻抛了两下,重量也没突出之处,不过从石头中持续传来的一丝丝清凉的气息,让凤晴朗知道,这次追求的物件确实到手了。
他将画板从画架上取下,踏着血泊,走向女皇,常年逃亡的生涯,让他习惯了总会带着各种各样的材料,好一会后,画板上女皇的画像已经消失了,而在虚空中,一尊仿如真人的魔纹立体画像,却嫣然而立。
凤晴朗对着画像道:“我兑现承诺了,那么,镇魂石我就取走了。”
女皇本人已经死亡,但魔纹术已经彻底激活,她的魔纹画就这么站在血泊中,美丽动人,眼波流转间,仍是无比妩媚,只不过不能再说话,也不能再作出任何交流,就这么目送凤晴朗离去,直至消失在视野中。
这座宫殿的远处一处山坡上,三名男子匍匐在草丛中,手持着单筒望远镜这种太古魔器,观望了宫殿政变的整个过程。
边上的男子以略带兴奋的语调道:“老大,你真是料事如神,这次兰陵别院里果真发生变故,那块三阶镇魂石,自然有人会帮我们带出来。”
另一边上的男子也道:“老大,我们还不追上去?那镇魂石要走了。”
中间那男子的脸色,却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死死盯着凤晴朗悠然离开的背影,沉声道:“你们记得叛逆者吗,代号为叛逆者那位?”
“西海岸无罪城那个屠城的猛人吗?”
“嘿嘿,通缉榜第一位嘛,能抓住他,那笔赏金够我们每人买一个王国来玩玩了……”
两人说着说着,忽然停住了,叛逆者的画像他们自然也见过,如果揣着镇魂石那幸运的画画小子,头发换一种颜色,不是那种可以稍稍掩饰脸型的发型,还有那只怪异的耳钉除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