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卫东的妈妈得了肺癌,今天做了手术。”
刘莉话未说完,刘坤哈哈大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刘莉生气地道:“你这人不长进,侯卫东现在是省政府副秘书长,你们两人是同学是同事,没有解不开的深仇大恨。趁着这个机会,与侯卫东拉近关系,多一条朋友多一条路。”
在刘坤潜意识中,侯卫东是一座压在头顶上的大山,无论他如何努力,也逃不掉厚实这一座山,在他敏感而复杂的内心世界,侯卫东早就是一个充满着邪恶的人物。他断然拒绝了姐姐的建议:“我以后就算是讨饭,也不会向侯卫东讨好卖乖。”
刘莉进了汽车,很无奈地看了季海洋一眼,摇了摇头。
季海洋道:“算了,这是刘坤的心结,不容易揭开,别强迫他。”
刘莉头靠着丈夫肩上,道:“他以前靠爸爸,现在靠姐夫,一辈子这样靠下去,总不是办法,我看着焦急。”
季海洋的小车在医院还没有停稳,又看见一辆沙州市政府的小车开了过来。
任林渡老远就看见了沙州的财神爷,下车以后,热情就打起了招呼。
季海洋脸上露出笑容,上前一步,与任林渡握手,道:“任主任,感谢你在首都的感情款待,没有你带路,我们恐怕在财政部得坐冷板凳。”
“季局。为你们服务是我们驻京办的职责,得到季局夸奖,林渡不甚荣幸。”
任林渡当上了驻京办主任以后,他的社交才能被最大限度发挥出来,作为地级市的驻京办主任,没有雄厚财力和深重人脉资源,在京城这片海里混并不容易,沙州前几任驻京办主任都混得勉强。而任林渡上任以后,他发挥了脸皮厚、口才好、精书法等优势,渐渐在众多的驻京办里混出些名堂。
季海洋到财政部办事,任林渡找了一个喜欢柳书的财政部朋友牵线,尽管事情还没有定论,至少到了部里有人招呼,不至于太尴尬。这一次,让季海洋对任林渡刮目相看了。
三人一起到了医院,侯卫东已经接到电话,他并没有到医院门口去迎接,听到脚步声,他迎到了门口。
进了病房,略站几分钟,季海洋给刘莉递了眼色,刘莉就取了一个信封,交到了侯永贵手里。
任林渡也顺势递了信封。
递完信封,季海洋又与侯卫国、侯永贵分别交谈几句,就告辞。
侯卫东将季海洋和任林渡送到了门口,他一边走,一边给杜兵打了电话,“你回来没有,季局长和林渡在这里,你帮我陪一陪客人。”
季海洋道:“卫东,你别管我们,我才下飞机,还要回沙州。”
侯卫东道:“季局是老领导,一定要吃了晚饭才回沙州,我暂时走不开,杜兵过来陪你。杜兵现在是干部二处副处长。”
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负责考察省委管理的地级以上市领导班子、领导干部,对领导班子换届、调整配备和干部的职务任免、交流、待遇、退{离休等提出建议……负责县{市、区领导班子换届人事安排方案的审查批复工作……会同有关方面研究市、县{ 市、区领导班子和干部队伍建设政策,提出宏观指导的建议。
杜兵当了二处副处长,位置很要害。
刘莉也认识杜兵,听到此语,暗道:“侯卫东的秘书都成了干部二处的处长,刘坤与侯卫东是同学加同事的关系,搞成现在这样,太不值得了。”
杜兵刚帮着侯卫东将市政府原秘书长蒙厚石送至省政府,正在回医院的路上,就接到了侯卫东电话,他加快了车速,很快回了医院。
侯卫东没有跟杜兵客气,道:“小杜,今天晚上安排一桌,你把休宏、小晏夫妻约上,季局长是老领导,我争取过来,好好敬一杯酒。”
侯卫东可以直接安他的前秘书,季海洋面对杜兵却客气得很,道:“杜处长工作忙,真的不用管我们。”
杜兵道:“季局,任主任,你们都是老领导,别客气了,今天我先代秘书长作东。”在省委组织部工作数年,杜兵早非吴下阿蒙,一举一动即沉稳又有风度,与侯卫东倒有几分神似。
季海洋有意识结识杜兵,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他又对侯卫东道:“卫东,你若忙就不用过来。”
侯卫东正在接电话,接完电话,他对季海洋道:“等一会,秦飞跃和粟明要来,正好一起。”
等到季海洋等人离开医院,侯永贵很感叹:“小三,你一定要好好工作,否则对不起这么多领导的关心。”
侯卫国在一旁听了父亲之言,暗道:“若是小三不当省政府秘书长,恐怕十有的人都不会到医院。”
客走旺家门,这是人们的现实选择,官场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