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南京城的镇守太监,都是手握重权,天下中枢人物之一,身份地位的不同,自然人也是改变许多。
这等身份的人出门在台阶上相应,这面子已经是给到了极处,李孟脑中急转念,脸上却堆出恭谨的笑容,快走几步到了跟前,直接叩拜下去,口中开口说道:
“侄儿见过伯父大人,伯父大人身体可安康,一切可好。”
李孟的这番恭谨举动,让站在台阶上地刘福来脸上的笑意,从开始的矜持变成了笑开了花,刘福来连忙的走下台阶,到跟前把李孟搀扶起来,连声开口说道:
“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多礼,外面天寒,快里面去。”
等到李孟起身,南京镇守太监刘福来打量了李孟几眼,又是开口笑着说道:
“比初次见时可是壮实不少啊,果然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伯父过奖了,李孟有今天,还不是多亏您老人家的照顾。”
事情实际上是和李孟所说的完全反过来,但刘福来这等身在高位之人,肯定不愿意别人总是把施恩之事挂在嘴边,甚至不愿意有人提起,尽管他要报答这些恩情的话,已经是轻而易举。
而且双方毕竟是只见过一面,先把双方的关系定在亲戚关系那里,下面的话也是好说地多。
果然,李孟这举动做出来之后,那刘太监看似放下了个胆子,神态什么的都是从容了不少,刘太监从小孤独,中年又是比较窘迫,对于亲情极为的看重,见到李孟丝毫不提救人和重金,只是说亲情,心中顿时是感觉很是舒服。
双方一同进入屋中,茶水和点心都已经是预备出来,落座之后,李孟先是给刘太监倒上了茶水,这举动更是让刘太监满意,坐下之后,刘太监笑着说道:
“先前咱家还以为小孟你为了军功,虚报斩的人数,后来着人打听,居然是错怪了你。”
李孟笑笑,恭谨的说道:
“也是小侄有些冒进,若不是伯父关照,没准还会有些麻烦。”
“真不知你如何练地兵马,咱家在中枢地时候,各地的督抚总兵文书奏折里面,斩几十那就是大捷,你这边轻松地几百,真是威风,咱家来南京,手下这些二郎也算是精锐,私下问过,要做到你那般也是不能。”
李孟笑笑,谦逊了几句,心中却也猜出了那个黄平如何认出了自己,刘福来应该是派人盯着,吴同知那边在明处,肯定还有些暗处的人。
双方都不说破,只是在那里客气了几句,刘太监脸上全是笑意,李孟是做足了晚辈的态度,刘太监这个身份地位,已经不需要和人客套虚情了,之所以如此的高兴,完全是因为有些亲情家事的感觉,心中很是温馨自在。
话说的多,不免有些口干舌燥,茶碗的茶喝净,这边因为两人私下谈话,把伺候的人都是遣散了出去,李孟看到刘太监喝完了茶,连忙站起拿着茶壶倒茶,刘太监笑着点点头,看似无谓的问道:
“这次来南京可有什么公私事情?”
这才是算是正题,李孟心里面早有准备,何况本来的目标就是要找他办事,刘福来不在京师,这才是无奈来找郑家碰碰运气。
李孟清清嗓子,回到座位上,把自己的打算和想法一五一十的都和老太监说了,当然,他没有去说什么,自己预料到多少年后大明就要灭亡之类的。只是说觉得山东之地无险可持,自己领兵之人总是觉得心中不安,所以想要移防去湖广。
而且山东贫瘠,虽有盐利,却要去外地购买粮食,终归不是长久之计,而且登州驻扎大军,自己在那边要想升迁却也不方便。然后把怎么联系上郑家,让他们在南京活动的事情,以及今天的遭遇都是仔细的说了。
等等等等,说了一大堆的理由,刘太监一直是笑吟吟的听着,等到李孟说完,却笑着开口问道:
“你在胶州盐务有这样的大利,为何要去湖广之地,那边虽是鱼米之乡,可一年要赚这么多银子,怕是很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