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满口的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不舒服。满桌子的菜一口也没动,酒都下了两壶了。我也有失恋的经历,这个事不是劝劝就能过去的,还好就一面之缘,按他的性格,喝高了睡一觉差不多就过去了。
酒不错!相当不错。一年里低度酒喝习惯了,这头一口就把我呛的咳嗽,是真正的高度酒。五十度左右。“伙计,给我点根蜡过来!”
“哦,您要蜡干啥?”伙计有点吃惊,明显对客人地这个要求有异议。
“叫你拿。你就赶紧!”程初喝的兴起,见伙计没眼色大怒,拍案而起,“信不信老子把店面给你掀了?”
“就拿,二位稍候!”程初才从军营出来,一身戎装,加上本来就很拉风的长相。很有杀伤力。伙计立马就范。撒腿而逃。
“德昭,给你看个戏法。”说着将烛火凑到酒碗跟前,清澈的酒水上冒起淡蓝地火焰。果然,实在太蹊跷,这个年代竟然能酿出五十度以上的烈酒。
程初揉揉眼睛,将手放在火焰上面试了下,骤然缩回,一脸惊愣,“真是火,子豪兄怎么弄的?”
我没理程初。回身将伙计叫过来,“去,给我把你主家叫来,我有话问他。”
“啊?”伙计正要询问。
“还不快去!”程初心情不好,随时可能发飚。
我打量了酒坊的老板,中等身材,三十来岁,神情略显慌张。我指了指旁边的板凳。“坐。酒是你自己酿的?”
“回二位大人,是小店自己酿的。”老板小心答道。
“你那人?”
“回二位大人,本地人。就住桑家庄子。”
“开张多久了?”
“一个来月,刚开张。”
“去过王家庄吧?”我见酒上地火苗灭了,端起来闻了闻。递给程初“德昭,你再尝尝味道。”
程初抿了一小口,匝吧匝吧嘴,“味道淡了许多,和一般烧酒有点像。”
“什么像,本来就是一般烧酒!”我扭脸过来,追问道:“去了王家庄子吧?”
“去……了,小地在王家庄子里赶过工。”老板有点心虚,话说的不太利落,不住的用余光扫视我和程初,忐忑不安。
程初摸不着头脑,“子豪兄,你咋知道他去过你家庄子?”
“我当然知道。”我又倒了小半碗酒,继续点着,“我不但知道他去过王家庄子,还知道他在陈家的花露水作坊干过工匠!”回头盯了老板的眼睛,“是不是?”
“是,是。”老板面色发青,说话有点哆嗦。
“偷了陈家的手艺出来自己开作坊,你还真的聪明啊。”唐朝人就是实在,问两句就啥都说,连抵赖都不会,太失望了。
程初问道:“子豪兄说的陈家是嫂子娘家?”
我点点头。面前的酒坊老板有点哆嗦,半天没说话。
“大胆!偷师学艺,招摇撞骗,岂有此理!”程初一把揪了老板的衣领,伸胳膊就要动武。
我赶紧抓住程初手腕,“慢来!等他说完,让他坐下。”幸亏是大早,酒楼里还没别地客人,小伙计早吓的立在一旁,不敢动弹。
“问你话呢,是不是?”
“回二位,小的的确在花露水作坊干过,这蒸馏的法子也是从里面看来的,但小的将工艺做了改进,没有搬照作坊里的办法。”老板似乎缓过神来,脸上仍然畏惧,但说话已经流利许多了。
“还嘴硬!”程初怒了,一脚将面前地板凳踢飞,“今天就拆了你的铺面。抬不过理字,让来往的都看看,没人说程爷爷欺负你!”
“德昭息怒,”我起身对老板道:“没有欺负你的意思,你既然说自己改进了蒸馏的方法,那就带我去看看。我就是王家庄地家主,他是程府的小公爷,你放心,只要不和作坊里的相同,我就不为难你。”
“子豪兄,话不能这样讲,”程初见我有放过的意思,着急道:“就算他有改进,也是偷学在先。要人人都像他这样,公理道德何在?”
“不着急,看看再说。”我示意老板,“带路!”
老板无奈,领了我俩到后院的操作间。门上挂了亮皇皇的大铜锁,保密意识还不低嘛。看了操作间的蒸酿设备后,我差点就惊叹起来,太厉害了,这那里是改良,简直就是创新!从来没有低估过古人的智慧,但还是被这些简单有效的工艺流程打败了。
我当时制作蒸馏设备的时候,全是生搬硬套后世的方素,由于材料有限,只能凑合而已,很多地方都不合理,难以达到应有的标准。可这个酒坊的老板虽然窃取了蒸馏的概念,但他本就是酿酒出身,对其中环节了如指掌,相同的材料到了他的手里完全起到了翻天覆地的作用,简单、合理、高效,大大降低了生产成本。
“好了,我不追究了。你设计的的确要比花露水作坊好,好很多。好好卖你的酒,以后没人来找你的麻烦。”我拉了一脸不情愿的程初出来,留下惊魂未定的老板。
“子豪兄,不是兄弟说你。”程初抗议道:“知道你为人宽和大方,但不能这个样子,这些家伙应该好好惩治才行!”
“算了,人家也是自己努力才弄成的,酒你也喝了,味道不错嘛。”程初不知道我的打算,回去按这个把作坊的设备改造下,又不酿酒过日子,好好的惩治人家干啥,再说他的技术也垄断不了几天,聪明人多着呢。“这个事情到此为止,再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