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代搞清洗,属于高成本的运作。成本越高,相对的风险机遇低,最大的投资就是军队,想扳倒长孙家族这种屹立大半个世纪的庞然大物,不拉来几支战斗力超强悍的军队,就是皇上都没有那么足的底气。
长孙无忌的拥立之功,长孙皇后的贤良淑德,光凭一个家族出了这两人,就根本没有想说动就能动的道理。朝堂,民间不论是权势还是声誉,都如日中天。错枝盘根的党系,林林总总的附庸,要一把把的清理起来.....
反正我要是李治,不、知道下不下得去这个决心,尤其是清除的主要对象还是自己的亲生舅舅。俗话说见舅如见娘啊!血浓于水啊!一旦夹杂点权利纷争在里面,就什么都不是了。
至少兰陵不是长孙皇后亲生的,站在李家的立场,从未给这个便宜舅舅有一点同情之色,到是对哥哥新立的皇后比较赞赏,姓武的新皇后。
“你认识?”我这个来自后世、的家伙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原来每每开车经过乾陵的时候,总要下去看看无字碑,坐在武mm和李gg的坟茔不远处胡思乱想一番,现在有了近在咫尺的机会,要是能见一面的话,一千五百年的心愿就了了。“看看成不?新皇后啊!要是能看一眼的话,我就满足了,这是多么荣幸的事情啊!”
“哦?”兰陵打量了我几眼,笑道:“这可是说不定的事情,以后或许在哪一天皇后娘娘召见你也是有可能地,但我可没有带外面的男人来窥视自己大嫂的道理。”
“也是啊!”我遗憾的拍了拍大腿,自我嘲笑道:“召见就免了吧,我胆子小,经不起那么大的阵仗,要是为了看一个人却被吓死,那就不太划算了。”有缘在路上碰巧碰见就成了。专门接见我一次那就显得麻烦了,被武mm接见的话,后果很严重。
“你胆小吗?”兰陵眯了眼看得我不大好意思,“一点都看不出来,在我跟前佯装个什么呀?刚刚爬人家身上喊着要怎么死我的劲都跑到哪里去了啊?披了毯子起身,帮我穿戴整齐。硬是把棉褂子也套在外面,“山庄里虽然暖和,可.....”抬头羞怯的扫了我一眼,然后又飞快的低下头去。“往后不能再这么疯下去了,再好地事也得有个节制,郎君年纪还轻,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啊!往后妾身还要和您长厮守呢!”
“说的好听,本就来和你说说话。说着说着咋就来势哪啥了呢,令人费解啊!”究竟是谁先主动,已经无从考据了。不过这些天和兰陵俩闹得的确过分些,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很奇妙,一天一个脾性,次次不同。加上兰陵有武艺在身,身体条件不上一般地好,高难度造型易如反掌,稍微变换个姿势,我就失去了思考能力,直接兽化。“下次你收拾得难看点,每次白白净净的惹人哪啥,学学人家倭女,看看她们多会打扮啊!”
“去!”兰陵推了我一把,笑道:“今早接到的消息,你学生进京了。带了武威十三府地精兵回来的,威风得很啊!”
秦钰?武威是关内的大门,守军是精锐中的精锐。十三府的精兵是什么概念?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道:“这小子,回来也不说,也不给我打声招呼来,还得你传递消息才知道,下次罚他抄作业。”
“哈哈哈....”兰陵见我收拾停当,拉我坐下,半裸的在我身上,“你这老师当地真糊涂啊!想想再说话。咱前脚走,人家后脚就进了城,前后才不过一天时间而已。接下来就是废后,立后,前后没半月,褚遂良被罢黜,长孙无忌被当庭斥责,整件事环环相扣,这些事可是能告诉你这个老师知道的吗?”
怪不得秦钰回京的事情一拖再拖,玄机原来在这啊!貌似普通的人事调动,前后竟然出了这么大的关联。这次秦钰扮演了天平上砝码的脚色,他带兵入京给李治吃了定心丸,势力均衡一旦打破,皇家再无所顾忌,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两超级大老一声的风光终于嘎然而止。褚遂良等人被远贬蛮荒,而李家最忌恨的长孙无忌,却不同于褚遂良等人,他不但是佐命元勋,更是李治的亲舅,如要将其搞垮,必先除其羽翼,诛其朋党,这次清洗行动也是针对长孙家的外围势力开始的。
杜风!秦钰还没这么大的能量,我第一次想到的就是杜风这个邪恶的中年美男,太坏了!杜风上台的时间恰到好处,不知道是李治自发的安排还是枕边风的威力。不管怎么说,这邪恶美男通过这一次的清洗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根基,再加上秦钰从此将一鸣惊人,这秦杜两家一旦联起手来,哼哼.....这学生收的划算啊!
“其实啊,杜风啊!”我扫了眼兰陵,“太坏了!”
“知道你不服气,人家对你可是万般推崇呢!”兰陵拉了拉滑溜下去的毛毯,撒娇的撞了我一肩膀,“文人相轻,你不是文人。怎么也学他们的小心眼?明明暗地里佩服人家,嘴上就是不承认,呵呵.....”
“佩服?”说起来,这人还是有本事的。心狠手毒相对于杜风这个位置来说,是优点,慈悲人首先就没资格被元首青睐。和杜风有过几天的交往,一肚子学问,老谋深算,可以规划到人精一类。“这个嘛,多少还是有点佩服,当坏人嘛,没点本事也不成,人月坏啊!本事就越大,杜风局势范例。”
“可叫你出气了,呵呵!”兰陵拉过我双手环绕在她身躯上,“你这样也好,就保持这个口气,往后说不定有好处。”
兰陵的话我明白,杜风权势一大,攀附地不在少数,我则站地远远的阴阳怪气,别人摸不轻我路数,没有办法应对,牵扯秦钰这个关系,谁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权大势大,排队站队的事我不参与,但我手里有个秦家的学生,再大的风口上,都得买王家一个面子。要的就是若即若离含糊不清。往后就算杜家失势,清算的时候也轮不到我头上,连秦钰都能顺带的沾我点光。利用和反利用,兰陵从小就耳濡目染这些,已经是高手了,我要虚心学习。
“我一不挡他地道,二不搅他的局,有事没事拉出来讽刺几句。嘿嘿,别人咋看我?”里都知道我对杜风有意见,但对人不对事,所以只当是私人恩怨,传传闲话而已,哈哈一笑的事情。
“就这样,大家都以为你是个楞子,见你就离得远远才好。”兰陵对我的悟性很满意,“往后该怎么还怎么,前后不要有变化,都当你是率性而为地直人,留了名声,对你王家也好。相比之下,攀颜附势的那帮人才是没了眼色,再大的树都有砍倒的那一天,猢狲散吗?迟了!”
猢狲散啊,猢狲都下了大狱,散不了了。老百姓就这样,只要自己日子过地好,才不管你清洗不清洗。关清官也罢,关贪官也罢,一天能叫俺吃思念顿干饭就成。我是老百姓,就看端的碗大小,不看杀的人多少。
混官场就要有预备了身败名裂的觉悟,长孙家的名分虽然还在,但势力一旦被削弱,倒台就近在眼前了。只要编排个借口出来,一网打尽也就几年内摆平的事情,大势已去,命不由已。
要说李治也是个手脚麻利的主,前后这么大的事情办起来一点都没软蛋的样子,三下五除二就弄了个顺当。本来我还想避难半年的,谁知道一个月没过去,风声就过去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依旧的国泰民安,繁荣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