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兰陵点头,得意道:“你没想到吧?这次学生可超过师傅了,知道是谁提议的不?”
“还能是谁,肯定是你。”还用问,除了兰陵外,就秦钰和程初和我学这些没用的东西,秦钰虽然进展迅速,但人家大部分是了自学,将我口述,兰陵记录的资料回抄一份带走,即使在边疆上的一年多也没有停止过,有空就将学习心得和作业托人捎回来。程初不是学这些的材料,也仅仅是停留在‘学’的环节上,你教他就学,你不教他更高兴,尤其当了教头后,几乎尽量不和我提学习的事情,除非程老爷子逼得紧了没办法,才跑来装一天样子,现在程老爷子出塞,他就更无法无天了,开心还来不及,哪有空来上学。一个军务繁忙,一个榆木疙瘩,也只有兰陵有闲工夫弄这些。
“这次可错了。”兰陵眨眨眼,笑道:“是嗣业的功劳,只有在军务上待了长久的人才有这个见识。”说着挨过来坐着,柔声道:“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哪来这么大本事,郎君不是说傻点好么?这次可随了您的意了。”
“傻点好,可关键一见你就知道是个聪明人。”拿过铜尺放盒子里收拾好,这是个怪胎,是第一样受我影响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产物,和未来战士一样的东西。眼不见心不想,就当它从来没有出现过。“傻子装聪明人和聪明人装傻都不太容易,否则,怎么会出现满长安人争抢了办喜事?”相对于新度量衡,我更关心这个事情,对于朝廷是否硬性卡定婚嫁年龄非常之那啥。
“就是,最近人都怪怪的,扎堆的办喜事。或许是到了节气?”兰陵四望一下,发现没事可做,袖笼里掏了个翡翠头饰来叉在发髻上,摇头晃脑地感觉,妩媚道:“这个簪子衬不衬人?”
“衬。”我敷衍的看了一眼,发髻上好几个簪子,根本没看清她插的是哪个。“我问你退娶的事情。别打岔。说清楚,别说自己不知道。”
“这事啊。”兰陵不在意笑笑,“和咱俩有关系么?”见我脸拉下来老长,才不情愿道:“好,好,马脸一般,在板就掉地上了。是不是听说要颁布什么婚嫁年龄的事?”
“就为这个才问你,别装傻。”我扳正兰陵左顾右盼的脑袋,将早上和颖的谈话给兰陵讲了一遍,“你绝对知道这个事情,绝对和这事情有关。为了这,我婆娘要把我活剐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兰陵听我叙述。笑得打跌,“就算我知道,就当闲聊的话说说而已,也是圣上拿主意,与别人无关。”
“得罪人的事情,别说是我说的。就算是我起的头,也坚决不承认!”开玩笑,要别人知道这个事是我这个是非精的馊主意,不被千刀万剐也被千夫所指了,出门挨黑砖之类的肯定免不了。“当时嘴没把门的,乱说一气,皇上听了不笑话就对了,还真能采纳啊。”
“笑话什么,是正经话,又不是谗言。”兰陵将我衣衫拉拉整齐,笑道:“放心,这事情落不到你头上,也绝对不会落我头上,就算是定了,也不会和你想像中一个样子。不会强制行事,要么怎么说从下到上难,从上到下容易呢?”
“什么个办法?说说,你肯定知道。”兰陵表情高深,我最近和她相处时间多了,变得很八卦,比较喜欢探听一些的东西。
“容易,一点都不难。”兰陵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摸了摸温度,不满意的喝了两口,“当今圣上是明君,断不会为这个事情兴师动众的颁布什么法令出来惹天下人怨气,街头巷尾谣传那是没名堂的事情,聪明人稍微想想就通了。要纠正这事,不能硬来,千百年的风俗不是想扭转就能的。别人家的闺女皇上管不着,可李家人的闺女还是能说上话的。”
“什么意思?”听了兰陵的话,有点眉目了,“说说清楚,你李家闺女多了,都按了这个办法去执行吗?”
“为什么不能?嫁出去的就算了,没嫁出去的往后就得等到十七岁以后再出阁,别说皇亲,就是皇上也这么个要求自己,往后公主们成年了,也得有十七岁的规矩。”兰陵倒了杯水,递我手里,“喝点,春天干燥,看你嘴上都干裂了。”见我喝了水,才继续道:“皇家的样子做出来了,有了榜样,自然有效仿的,一层层的效仿下去,虽然没有法令上来得那么收效,可不影响皇上的声誉,不会惹起民愤。大家顶多认为皇上在自己族里耍耍任性而已,无伤大雅。一旦效仿形成气候,大家也能看到其中的好处时,再水到渠成的颁布法令不迟。”
“哦,这就对了。”老百姓说风就是雨,听个什么动静就赶紧办喜事,等过些日子真相大白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好,好办法,这下我婆娘不会诅咒我了,嘿嘿。”晚上说给颖知道,要不她的脾气定要出门打听清楚,毕竟为了老四的终身大事闹的七上八下的。
“你倒是安宁了,往后全天下的娘家人可有苦头吃了。”兰陵坏坏的笑着,眨眨眼,“闺女家本就是赔钱货,吃娘家喝娘家,本来十三四上胡乱收拾点嫁妆赶紧送出去算了,这么一来,又得在家里多养好几年,呵呵……”
“什么话,有本事别生闺女。”兰陵虽是自嘲,却也是真事,这年代的人多少都这个想法,“你生了闺女咋办?”
“我?”兰陵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自信笑道:“我怎么会生闺女?少胡说,肯定都是男娃。”
“都……是?”对这个量词有点吃惊,“一个不够?”
“嗯,都是!多几个妾身养得起,郎君莫操这份心。”
“切!当我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