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常州通判陈昭没有走,他说道:“王都头,让你的弟兄们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恶战,你且暂时留一留,随本官去家中,本官有话问你。”
王竞尧对这常州通判颇头好感,当下让步兵都的弟兄先行回去,自己随着陈昭来到了他的家中。
这一路上,王竞尧发现陈昭的身后始终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沉默寡言,默默的为陈昭牵着马。这个青年的右手上握着一把枪尖已断,连枪刃都缺了三分一的枪,枪刃上透着一丝暗淡的红色,也不知道是谁的鲜血。青年肩上背着一张弓,右胯箭壶里插着十几枝箭,整个人都透露着彪悍。
“这人是一年前来投奔我的。”陈昭见王竞尧一直注视着青年,说道:“他称呼自己叫‘铁残阳’,据他自己说是个孤儿,没名没姓,这名字还是他自己取的。我见他有些武艺,就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这一年来为人倒也忠心耿耿,为我出了不少的力。”
王竞尧觉得有些奇怪,既然从小就是孤儿,那从什么地方认识的字,还能为自己取名字?又从什么地方学来的武艺?
不过这些疑虑随着进入陈昭家中,很快一扫而空。
陈昭待王竞尧坐定,也没有客气,开口就问道:“王都头,不对,现在应该叫你王指挥使了,今天姚大人不杀你,并不代表就这么放过了你。对于明日鞑子兵攻城,你准备如何应战?”
“不知道。”连想也没有想王竞尧就直截了当地说道。
“不知道?”陈昭皱起了眉头,脸上稍稍有些不快。
王竞尧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鞑子势众,况且久经战阵,日间虽然被我军击退,然明日攻势必然凶猛百倍。我常州军民虽然上下一心,同仇敌忾,不过毕竟没有经过多少训练,和鞑子在战斗力上有很大的差距。刚才在来的路上,我一直在考虑有什么办法能够退敌,但请恕我直言,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想出来。”
陈昭长叹一声:“你不欺我,很好,很好,王指挥使,若是你说必可退敌,我倒要对你产生疑问了,也罢,明日一战,你我当同生共死,竭力为保住常州死战而已。我听说白天你被鞑子的神箭手射了一箭,我这个侍卫铁残阳也懂一些箭术,跟在我身边一身武艺也是浪费,你现在就把他带到你的军中效力,也不辜负了他的这副身手。”
说完,陈昭对铁残阳说道:“铁残阳,你跟我一年有余,今日我将你划归王指挥使麾下,刻力杀敌,不知你可愿意?”
铁残阳眼中立刻跳动出火一样的热情,倒头就拜道:“陈大人高恩。铁残阳铭记在心,明日开始必跟随王指挥使努力杀敌,让鞑子不敢正面窥我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