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万里江山开新颜(十四)(2 / 2)

周含真咬牙道:“你妈刚才都说了,要你正经点,可见你这个人平时不正经惯了,逮到机会就喜欢满口胡说。”

“小同志,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的意思是,情海茫茫,你一个小姑娘,别不知深浅的就往里跳,小心失足。”

“我失足?你才失足呢!我就算失足也不会失在你身上!”

姚梵继续调笑道:“我是猪,你也是猪,你就算是猪也不能死在我身上,这是为什么?”

周含真回过神来,听出谐音不对,恼火道:“你和人说话一直是这么粗鲁吗?占一个女孩子口头便宜,有意思吗?你还是没变,和当初在学校琴房里时一样,连唱的歌都这么粗俗。”

姚梵一听心想:“嘿!小丫头刚才居然说谎!硬说不记得我当年的青葱岁月。奶奶的,感情她把咱爷们当年的杀马特形象记得清清楚楚啊!”

姚梵顿时被激起工科生特有的挑战精神:“你们这些小同志,就爱误会老同志的责任心,刚才多危险啊,我要不拽住你,你非掉下去不可,你们年轻人啊,恰恰缺少的就是这种勇于担当的使命感。”

周含真睁着大眼睛问:“掉下什么去?”

“茫茫情海啊?我能眼看着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一脸傻笑就往那危险重重的感情漩涡里跳吗?我是那种人吗?”

周含真恨的牙痒痒,知道自己的口才是无论如何说不过眼前这个嘴里跑马的混蛋,于是气呼呼的微笑道:“姚梵,你不去说相声,真是屈才了。你放心,我可不会傻乎乎的往火坑里跳!”

姚梵调笑道:“就算非要有人往火坑里跳,也轮不上你啊?谁让咱是男的呢?是不是?不就是替长辈解除后顾之忧、承担责任、传宗接代、勇于奉献的贡献一个大胖小子吗?没什么了不起的!总得有人不顾个人得失、勇堵枪眼吧?是不是?我豁出去了,大不了让人戳着脊梁骨说,这小子娶了个貌美如花的钢琴家做老婆,成了个气管炎,一辈子没出息。

时危见臣节,世乱识忠良。你要是乐意,我就试试。”

面对姚梵那绅士风度十足的幽默谈吐,周含真实在是没法生气,她索性放开的笑了,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银铃一般的笑声迷人清甜,姚梵感觉仿佛一瞬间,客厅里仿佛成了香花怒放的梵天。

“姚梵,我发现你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心态特别好,脸皮特别厚,无论多肉麻或者神圣的事情,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像是菜场上幺斤喊两,完全变了味。”

“你以后少夸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战友的冷枪躲也躲不了,跟你在一起,指不定哪天我就会一往情深的栽在你手里。”

“我以后可不愿意理你,我不知道你对女朋友的标准,但你不符合我对男朋友的标准,你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电视购物的推销员。”

“你这话我不爱听,人无完人这话你同意吗?”

“同意。”

“可是你看,世界上什么时候会因为找不到完人,姑娘就不找对象了呢?大不了换的勤点。”

周含真禁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我希望你不要把纯洁的友谊推上爱情的绝路,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姚梵心想“刚才还说以后不愿意理我,怎么又冒出纯洁的友谊了呢?”

“谈恋爱这本来就是双方互利的事情,你不愿意的话是你的损失。”

“哼,我损失什么?看在我妈和你妈的面上,我不忍心伤你,可你也要有点分寸。”

“唉,悲哀啊,现在的黄花闺女,嘴里哭着喊着要找个如意郎君,想着要赶紧打快仗拜天地入洞房见新郎,可就是缺少热心人给搭桥,可真要遇上搭桥的红娘吧,却又缺少把自个发出去的勇气,妹妹找哥泪花流的悲剧,就是这样发生的。”

周含真微笑着打量姚梵,越看越是心砰砰跳,她把手捂着嘴,吃吃笑道:“你这么欣赏别人给你牵媒拉线,是想把自己赶紧发出去吧?”

“你说的没错,但这是主观因素,客观条件来说,关键还是我这货好,哎,你要是看我爱不释手,就赶紧把我办了,过了这村,可未必还有这店。”

周含真想笑,可又觉得自己听到这话应该生气才对,于是假意愠怒道:“你哪里好?天底下有哪个女孩子会傻到和你这样的自大狂谈恋爱?我回国来就下定决心,不干出点事业,绝不结婚,你打我的主意,那是浪费你自己的时间。”

“我这人就是热心肠,自大绝对谈不上。再说了,我也没奢望校长千金能看上我,但我觉得你是个非常好的姑娘,以后你要是有时间,可以来找我,我们可以经常谈谈心、聊聊天嘛。盐水泡白菜,没有不软的。”

周含真暗中笑的肚子都疼了,她在美国可从没遇见姚梵这样的人,她虽然也谈过恋爱,追求她的人有外国人也有中国人,但像姚梵这样能让她一聊天就开心的,一个也没有。

她风情万种地瞪了姚梵一眼:“你觉得我会找你吗?”

“像我这样愿意饮恨埋名;一门心思听别人倾吐苦闷心声;为别人指点迷津的人,没有诲人不倦的使命感和责任心,是万万做不到的。你不找我还能找谁?”

周含真憋着笑,做出两眼望天的样子向后倒在沙发里,道:“我对你这人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一句正经话都没有。”

“原来你刚才还对我抱有希望?盼望我用火一般的热情拯救你空虚的心灵填满你无聊的生活?我也是现在知道。”

“谁说我对你抱有希望了,我吃完饭就要回学校练琴,八月份我有个独奏音乐会,仲夏夜之梦。”

“好俗气的名字。”

周含真气的腮帮子鼓鼓的:“又没叫你来,你管我起什么名字。”

说完,她又心虚地小声问道:“你难不成还能想出什么好名字吗?”

“在这个普罗大众已经将艺术当成生活消遣的一部分的年代,所谓艺术一斤能卖多少钱,老百姓心里有数,我看你的音乐会取什么名字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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