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来到冯智斌的面前,自然是猜到他是装昏迷拖延时间,不过他并不会医术,说把脉之类的话,也只是故意说给冯智斌听的而已。
在冯智斌面前蹲下,陆羽先让自己的身体挡住知府大人的目光,然后紧盯着冯智斌的脸,轻轻的出手了……
冯智斌听到唐大年的话,就知道因为情况有变状师想要拖延时间,以便家里重新布置安排,所以非常配合的装晕过去了。可陆羽的话,还是传入了他的耳中,听到陆羽过来要给他把脉,知府大人又没有及时制止,他心里也有点慌张,不知道把脉能不能知道一个人是睡着还是晕厥过去了,只能尽可能的保持平静,不让自己心跳得太快。
就在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呼吸、心跳、已经手腕脉搏等处,等着陆羽下手把脉之际,忽然感觉到鼻孔一阵痒痒。
正所谓“痛可忍痒不可忍、苦可耐酸不可奈”,要忍住痛,只要咬紧牙关,还是容易能挺过去的,就算陆羽此刻碰冯智斌的伤处,为了大局他或许都能忍住。但痒不同,痒往往让人不自觉的就会伸手过去搓一搓、挠一挠,只要被蚊子叮过的人都有体验。
现在不仅仅是痒,而且是出乎冯智斌意料之外的痒,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平静装晕、放在应付陆羽的把脉,没想到鼻孔处会突然痒起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一只手也本能的伸过去搓挠。只是。在手一碰到鼻子地霎那,顿时醒悟过来,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动的!赶紧顾不上鼻孔痒,忙把手放下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当然是陆羽故意弄的,他大声说医术识别、要过去把脉,就是要给“昏迷”的冯智斌一个假信号,让他把注意力放在准备应付把脉上面。
而在他蹲下去的瞬间,就已经拔了自己一根头发下来,然后放到冯智斌鼻孔处搅动。这是小孩子都会的把戏,也是很管用的把戏。小孩子用这样的方式来捉弄睡着的伙伴,基本上都能让睡着地人伸手去搓鼻子。
陆羽要的就是他这无意识的动作,在冯智斌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的时候。他已经移动开身子,让上面地知府大人清晰的看到了冯智斌下意识摸鼻子的动作。
“大人,昏迷的人不会突然移动自己地手臂吧?在下已经鉴定完毕,冯公子若不是装昏迷欺骗大人。便是不小心睡着了。请大人明鉴!”陆羽说着已经自然的退到一边了。
知府大人看了唐大年一眼,意思很明显:我也帮不了你了、谁让冯智斌在关键时候动手的?
如果被知府大人确认冯智斌是装昏迷欺骗,在公堂上,他就没有台阶下了。或许打一顿板子都可能。唐大年只好改口道:“大人,冯公子即便是不小心睡着了,也是因为重伤体虚、加上服药的关系。其实他意识已经模糊。大人爱民如子。还望垂怜。”
陆羽眼看知府大人在捻须沉吟。似乎要以慈爱地名义就是给冯家一个机会,接口禀道:“大人。既然代表冯家的唐状师不能举出其他有力的人证物证,晚生愿意说出我地证明方式。不过这方式比较特别,还需大人恕罪,晚生才敢讲。”
“本府只有定夺,恕你无罪,但说无妨!”刘天源知府刚才就已经被陆羽勾起了好奇心,因为唐大年地插嘴,让陆羽没有说出来,现在又提及,他忍不住想要听听是什么。
“大人公正廉明、赏罚分明、爱民如子、威名远播,晚生虽然隅居祥符,亦是闻名遐迩、如雷贯耳!贸然进言,还是犹恐唐突,今得大人恕罪,晚生便斗胆略说。”
能双方吃好处地官,谈何公正廉明?不过这马屁还是要拍的,没人不喜欢听好话,这是陆羽从黄睿爵知县身上总结到地经验。而且,他送这么一些高帽子,也是后面的话铺路,以免知府反应激烈。
果然,这一番裸的马屁拍出去,唐大年心里鄙视、不屑,刘天源知府则感觉舒畅了不少,觉得这个陆羽虽然字丑陋不堪了,但作为年轻人,识礼数、懂谦逊,或许是因为祥符县私塾敦促不严、所以字丑,还可以改正。
马屁要适可而止,多了就过了,陆羽开始说正经的:“如果大人想要了解案情具体如何,晚生建议大人移步案发现场。这并不是多么复杂的案子,只要在案发现场,让案件重演一次,大人自然能辨明真相,也可以知道现场哪个角度看到的情况,与真实情况最接近,从而知道七个证人谁的话可信,谁又没有看真切。”
“案件……重演?”刘天源知府皱起了眉头。
“不错,这里加上两位当事人,一共有九人看到了案发情况,很容易把当时的情况重新布置出来。这样等于在大人面前,把当时的情况重新……做一遍,大人亲自盯着,自然能看到其中的问题。”陆羽汗颜,或许叫‘案情重做’他们更容易理解。
听了解释,刘天源已经明白了陆羽的意思,脸色微沉,喝道:“你竟是想要让本官去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