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江老板不再去想这些让人头疼的事,他在神魂识海中,已感知到了虚弱的世界之心与七宝妙树的连接。
像极了上次在红月世界的经历。
他对那瑟瑟发抖,虚弱至极的世界之心唤了一声,如呼唤小狗一样,那开花结果的红月枝桠,也在老江身后摇摆着,就像是在呼唤着同胞一样。
这灵界中的世界之心便猛地向前冲击,在震得建木摇曳不休时,把自己的力量,连接到了七宝妙树的星光枝桠上。
下一瞬,在它的欢呼声中,老江的七宝妙树,属于红月之心占据的光秃秃的枝干上,也开出了第二朵花。
海蓝色的,非常漂亮。
这花朵开启,代表着世界之心和这个灵界,都被归入七宝妙树的掌控之中,它和苦木境的联系,被彻底斩断!
“呜呜呜”
在被塞住嘴巴的石榴的挣扎声中,参天建木这一刻落下千万树叶,就像是秋天到了,就像是秋风吹起。
那震慑人心的苍穹树冠,在不到五息之内,就将所有叶子脱落掉,变的光秃秃的,变的不再漂亮。
但这棵树还活着。
它只是失去了世界之心的滋养,被从细辛大娘娘的灵木本体上剥离,成为了一棵独立于苦木境之外的建木。
像极了细辛娘娘成道的过程。
它的根须连接着灵界每一处的地脉,它保护着这个灵界不溃散,或许千百年之后,它也将诞生出自己的意识。
它也将和细辛大娘娘一样,成为庇护一界的木行大精怪。
在堆积成山的落叶中,老江收回右手,在识海里,长出第二朵花的红月枝桠,亲昵的低垂下枝条,在老江脸颊边轻轻碰触。
代表着感谢。
可惜这朵花已不能结果。
它太虚弱了。
它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来报答老江对它的恩惠。
“不必。”
江夏感知到了这世界之心的想法,他摆了摆手,语气随意的说:
“我又不是为了回报才做这事的,我只是,怎么说呢,终于在今日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识海之中,老江的神魂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在红月枝桠的缠绕里,它轻声说:
“唉,我总算是知道,那些把我丢进这里,又给了我一棵怪树的人,想让我干什么了。”
他转过身,看着砸识海中摇摆枝桠,如迎风招展的七宝妙树,又伸手拍了拍光秃秃的,没几片叶子的树干。
“我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你成长开花了。
你想让我找到这片群星里那些还存在,还有希望的世界,把它们经由我为节点,把那些力量统统连接在一起。
怪不得,鸦先生一定要叫我‘鸽’。
原来,我才是大洪水之后放飞的那只能带回希望的鸽子这些老谜语人,可真是太气人了!直说不好吗?
非要让我自己去体会。
不过还好,既然知道了目标是什么,剩下的干就完了。让我做这么困难的活,想来真正做成之后,那些家伙们给我的报酬一定也不会少。”
下一瞬,老江睁开眼睛。
他回头看向对他微笑的白泽小姐,又看了一眼瞪圆眼睛的石榴。
说:
“此界诸事已了,走吧,回苦木境做事去。今日已知这苦木境最大秘辛,但那罪渊之下,到底还有什么,却让我更好奇了。
我家掌门墨君在百多年前,就从三宝这里知道了苦木境的最大恶意,这百多年里的每一个日日夜夜,想来掌门都是在纠结与痛苦中度过的。
他那样的人,听闻恶事肯定是要反抗的。
但他,又怎么能反抗生自己,养自己的故乡呢?”
江老板发出一声感慨,看了一眼身后光秃秃的建木。
他说:
“这是所有苦木境的修士都做不到的事,这是只有我能做到的事。你们不可向自己的世界挥剑,那就由我这个外来者当恶人吧。
走!
救掌门,干大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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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灵域,通天山上。
遮蔽苍穹的绿茵树冠之下,摆着一方黑白棋盘,一男一女正跪坐于棋盘左右,阳光被树冠遮挡,只能照下斑驳光点。
而在这山峰之上,除了这两人之外,再无其他。
“浮石”
“嗯?”
“我失去了一个灵木化身,但却没有伤到我本体。有人用我无法理解的方式,从我们手里夺走了一方灵界。
要派人去看看吗?”
“不必去理会。”
随着黑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一个很好听的男音轻声说:
“在墨九道友离开之后,你我等了五百年,那一直求而不得的‘上策’机缘,已归入天机。是生是死,存亡波折,就看这一遭了。”
“那,要去帮他吗?”
那个更好听的温柔女声问了句。
“如何帮呢?
你我压住罪渊,护的此境天地大道不损,已是耗尽心力。麾下众人,五百余年中敬我尊我,却也敬而远之。
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人人都有自己的谋划。
罢了。
既是应劫之人,就且看他如何破局,若是真到不可为时,再助他放手一搏嗯,我赢了,你的棋艺还是这么差。
今晚该你做饭了。”
“嘁,这五百多年里,哪一日不是我做的饭?你就借着棋艺高超欺负我这可怜精怪吧,小心我哪天学龙宫群妖,撂挑子不干了。
留下你一人于此孤独度日。”
“如此对我,你可舍得?
罢了罢了,今晚偷个懒,找昴星做一桌宴席,他正寻得了上好食材,今晚啊,咱们吃剁椒龙头。”
“好耶!大补之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