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算来,若苦木境罪渊之下,真封印的是荒主,那西海荡魔的真相,可就真的相当可怕了。
“当年钜子舍身诱来的,乃是荒主魔念!”
入魔大师兄也在这时带着一种怅然与深沉的无奈,开口说道:
“小师弟你也知,钜子有穿梭诸界的神通,他很早就知道宇宙量劫将起,便以自己神通融入我墨家制器术,做出星阵这等奇物。
又以墨家为先导,让苦木境各族都参与到这对抗量劫的大业里。
起初时,钜子和我等,是想要找到那度过量劫的完美之法,但我等越是在星域中探寻,心中希望就越是暗淡。
所见之地,大都是已遭了难的世界。
那时我们便知,这场量劫会影响侵袭的,绝不是一界一地,它的规模远超我们想象,即便是再怎么寻找,也不能在星海中找到一处庇护残存之地。
从那时起,钜子就换了想法。”
大师兄活动了一下自己那已异化成漆黑龙爪一般的手指,他看了一眼用心倾听的魔君,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师弟还是当年那个用功的小师弟,时光荏苒,让沧海桑田,却是未能更改墨家仙门守护此界的决心,也是未能更改小师弟这颗赤子之心。
这也不枉费自己这些人,在罪渊中受苦多年。
他咳嗽了一声,又说到:
“钜子与浮石,细辛两位大能商讨思索,又聚集苦木境有德之士,加上命数卜算,最终整理出三策,留于此界之中。
那三策的内容,想来你已知晓,就不必我再多说。
但你不知的是,这三策生效是有前提的。
那就是必须先拢住当年已大肆吞没星海的荒主本体。小师弟莫不是以为,这罪渊镇压,只是为我苦木境争取到五百年?
不。
不是的。
这五百年不只是为我灵界所取,更是为这片星海残存的众生所取。
那做诱饵的过程不必多说,师弟只需知道,五百年前那一战,是我等主动引来天灾,打的便是擒贼先擒王的主意。”
“但那荒主之力,吞没宇宙群星,何其磅礴?”
墨君皱着眉头反问到:
“以我所知,就算是彼岸之力,也不能阻挡,当年西海荡魔竟能取胜,又是怎么回事?”
“我方才说了,钜子诱来的,不是荒主本体,只是荒主魔念!”
大师兄解释到:
“算是诸界群星中,如我苦木境一般繁盛的大灵界亦是屈指可数,便以我苦木境天地大道为诱饵,诱使荒主魔念亲临。
再加之以整个西陆化作封魔大阵,拼的此界大道毁亡,才将荒主魔念压于罪渊之中。
这罪渊本体,就是当年西陆。
那一战惨烈至极,让苦木境星体破碎,最后是靠着细辛娘娘以其灵木真身,贯穿五洲之地,才将苦木境重塑为今日模样。
小师弟啊,其实你与这方世界,已死过一次了。
五百年前那一战,打的苦木境亿万生灵惨死。
是浮石道祖以身合道,将自己的时光大道融入残破天地之中,这才硬生生把你们都从死后拉回了存活之时。
你也莫要说仙盟抽取他界灵力,不可饶恕。
这确实是伤天道之事,师兄也不为他们辩驳。
然,就是用诸界灵力,护的苦木境残存,压住荒主魔念于此,使它群星中的本体停下吞没周天星域,这才能为万界众生留的五百年的喘息之机。
钜子所说下策的作用就在这里,那三策不是给苦木境取舍的!
那三策是必须全部都用,才能在无尽量劫中,求得一丝幸存之法。只有苦木境和罪渊存在,中策聚拢群星良才,做放手一搏之事,才能施行。
至于救世之举,唯有靠那上策”
听到这里,墨君已是握紧双拳。
为五百年前钜子所行大事感觉心神澎湃,又为这真相感觉到震惊不已,不过在大师兄说到上策时,墨君立刻回答到:
“钜子所说上策机缘,我已寻到了!我家徒孙江夏,和钜子一般,有穿梭之能,已从灭世劫难中,救下一方世界。
但钜子所说的‘金蝉脱壳’之法,我却不论怎么去想,都想不出该如何做。
大师兄可否教我?
若是这荒主要灭亡宇宙,就算江夏有穿梭诸界之能,又有何用?无非是找到残存之地,但荒主不死,灾难不休。
逃到最后,还是要面临这抉择。”
“这不怪小师弟想不到,我等被钜子统帅,对抗荒主魔念时,也是想不通这事。钜子又是个闷葫芦性子,喜欢说天机不可泄露。”
大师兄摇了摇头,说:
“他若不想说,谁又能猜到?
不过这五百年里,我等与一众有德之士共抗荒主魔念,虽然不出意外的被魔气侵染,却也从荒主那里,得到了一丝答案。
小师弟,你可知,这群星宇宙,其实也不是只有咱们所在的这一处”
大师兄刚开了个头,墨君这里立刻了然。
聪明人之间说话就是这样的,稍微给一下提醒,他们自己就能脑补出一整个计划脉络。
“原来如此。”
墨君微微颔首,又皱眉说:
“但钜子都做不到的事,以我徒孙江夏之力,怕也是再说,以大师兄所言,这距离荒主魔念挣脱而出,只剩下十年,怕来不及了。”
“这就是我所说,小师弟你要去做的事。”
大师兄抬起魔爪一样的手,扣在墨君肩膀上,在魔气滔滔之中,对他沉声说:
“你要教他,你要帮他,你要竭尽全力相助于他。或许将诸天万界的存亡,系于一人身上太冒险、
但我们现在也没得选了。
你必须离开这里!
你必须继承下钜子职责,仗有我们打,你得领着他,寻得一道解脱之法,莫要让我等牺牲,白白浪费!”cha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