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这叫,凑到一块了(1 / 2)

 帝都三大世家,彭家老宅。

一片青绿如烟的竹林旁,一棵如云盖般的梧桐树上,披红挂彩,树根周围围着一圈红色栏杆,栏杆上挂着琳琅满目的符篆。

黄底红字,在冬日的冷风中飘摇。

梧桐树已有五百年的历史,是彭家先祖来京为官时所栽,欲彭家子孙繁盛,开枝散叶,得享天恩。

树下,一条萧索孤寂的身影默默伫立,仰头凝望着满树的干枯枝丫。

眼神似已穿越到数百年前,彭家家丁繁盛时期,那满树如碧玉般的树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场景。

“哎!”

幽幽一叹,叹出无尽心酸与落寞。

“建军,你又为家族的事情烦恼了?”

一名四十多岁,面如满月,体态丰韵的妇人踩着鹅卵石甬道,从竹林中缓缓而出,深情的望着那道孤寂身影。

男子听到叫声,回头望去,脸上立刻堆起笑容,“东菱,你怎么来了?”

他走过去,握住妻子的柔胰,拉着她向屋内走去,“你身子不好,外面又这么凉,快进屋!”

夫人眼波如水,盈盈的望着自己丈夫,任由他温暖的大手拉着自己穿过竹林,回到屋内。

男子扶她在软椅中坐好,又倒了杯热茶递到手中,从墙壁搬过一只小凳,坐在旁边,精心看顾。

妇人从男子的脸上看到一丝忧虑,知他是为了彭家后继无人而烦恼,温言劝道,“建军,清儿那么聪明,干练,虽不是男儿,却比无数男子更优秀,家族的未来交到他手上,你也应该放心了。”

彭建军喟然长叹,“清儿她母亲去世的早,我含辛茹苦把她抚养长大,可是这孩子,你也看到了。”

他颓然起身,望向窗外沉重的天空,背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道,“自从八年前我娶你进门,这孩子,就没对我笑过一次,更别提对你的态度了。”

夫人微微一笑,像是自嘲,“自古后娘难当,这一点,从我决定嫁给你时,就已经想清楚了。

你也不必过于为我考虑,这都是命啊。”

彭建军回身蹲下,握住女人的手,惨然道,“只是,这你对实在不公平。这些年,你为了帮我操持家务,忙里忙外,我都看在眼里,彭家人都看在眼里。

只是,这孩子,实在是...”

他闭了口,后面的话,他实在说不出来。

女子摇摇头,笑道,“嫁入彭家,我生是彭家人,死是彭家鬼,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一个女人的分内之事,没什么可称赞的。

而且,彭家就剩下小清这一个独苗,她身上承担的是整个彭家的未来,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她目光忽然一亮,似有笑意,又随即消失,“听说清儿在威岭那边,曾经与一个小伙子过往甚密,想来关系不差。

只是为了彭家,她已经毅然决然的与那小伙子分手。

真是难为她了!”

“那小伙子我已经派人调查过。”彭建军道,“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家里只有一母一妹。

当初为了救彭清,被歹人扎了好几刀,好在性命保住了。

不过,清儿后来给了那小子一千来万,也算是报答了吧!”

妇人摇头笑道,“救命之恩,生死都无以为报,些许钱物又算的了什么?

再说,一千万在普通人眼中是笔巨款,但是在彭家眼里,不过九牛一毛。”

彭建军道,“无论如何,清儿与他断绝往来,是对的。彭家现在表面上看来欣欣向荣,但,因为子嗣一事,已经引起不少人的垂涎。

我兄弟三人,大哥一生无子,为民那小子三十岁了,整日只知道和那些狐朋狗友钻在一起,吃喝嫖赌,一点正事不办。”

他忧虑重重,讲的却斩钉截铁,“无论如何,与马家联姻,这步棋绝对没错。

至于以后,那时我们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管的了那么多?”

妇人似被丈夫的情绪渲染,也有些悲凉,她轻声道,“建军,都谣传彭家被诅咒了...”

彭建军霍然回头,眼神冰冷,但看到妻子那张受到惊吓而变得不知所措的脸,眼神逐渐柔和,道,“此事,绝对不能在母亲面前提起。”

妇人委屈的点点头,“你放心吧,我怎么会那么傻?”

...

彭家的诅咒,是笼罩在彭家头顶的一片乌云,是引起这个强大家族恐慌的根结所在。

断绝子嗣。

历史上的彭家威名赫赫,家丁兴旺,分支众多。

但是从两百年前开始,无论是主家还是分支,子嗣逐渐减少。

这一切,都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彭家的命运。

据彭建军的调查,二百年后的今天,彭家所有的分支已经消亡殆尽,只剩下主家。

上一代,彭建军的父亲遇到了一位高人,说彭家被人下了咒。

这个咒,凭外力无法破解,只能缓解。

那位高人拼尽全力,只为彭家赢得了二十年的生机,临走时,留下一句话...

若要破解邪咒,只能等施咒的人自己死。

另一层意思,那人,已经活了一百多年。

...

这边两口子说些知心话,门外有人叫道,“彭先生,为民先生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这会吵吵着让您过去。”

“这臭小子,一天到晚,没点正形。”

彭建军脸一沉,对妻子道,“我去看看他又搞什么鬼?”

...

彭家会客厅里,彭家三爷彭为民三十二岁,爱好,较多,就不一一列举了。

此时,他与一位长相富态、衣着考究的中年人正簇拥着一名三十岁左右,身型精壮的男子,欣赏会客厅中墙壁上挂的一副古画。

“柴先生,你不知道,这幅画是我爷爷的爷爷从一名文豪的手里买来的,当初啊,费了不少神。

买回来后,我爷爷的爷爷爱若珍宝,一直藏在房内,自己欣赏,后来,才挂了出来。

你知道的,我们家家丁凋零,若是你能大发慈悲,去了我们家头顶的这个邪咒,这幅画,我做主,送给你了。”

他偷偷瞅了一眼那精壮男子的表情,见他看的入迷,一副仔细观摩的表情,心中不由一喜,冲陪同的那富态中年人眨眨眼睛,一副大功告成的神色。

彭建军大步而来。

这会,他不在儿女情长,也不在多愁善感。

在外人面前,又恢复了那个叱咤风云、成熟稳重的家主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