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跨越不同的位面,难免因为维度间的落差,而有短暂时期的不适应。有些人说,这是前往不同世界时,陌生的世界所给予的诅咒。无论如何,这样的劣势会由穿过位面隙缝的人承担。那么这个人,应该是由‘人’来承担,还是‘恶魔’。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反而让恶魔们过来,利用阵地战的地利优势,先杀掉几波恶魔的先锋。让之后反攻深渊的时候,敌人减少一点。这样的想法才是主流的意见。
就这样,形成一副奇怪的景象。人类与恶魔两方军队隔着位面隙缝相望,也都按兵不动。
不是没有人尝试攻击。但所有手段,都受阻于位面隙缝的那处空间迷宫,迷失在无穷尽的回廊里。不管是魔法、箭矢,甚至是投石机的石块,打出去,只会像泥牛入海,悄然无息,不知消失于何处。
一场可以预期,将会是无比血腥、无比惨烈的战争。最初的开端居然是双方大眼瞪小眼,在比谁的耐性高。
很遗憾的是,耐心从来不属于恶魔的优秀品德。
在对峙的第二天下午,恶魔方明显产生了一场不小的骚动。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最终,一支恶魔军队脱离了大军团,独自朝着门扉处前进。
这支恶魔军队,都是些体型高大、身材壮硕的家伙。可以想象这群恶魔的精锐程度,以及面对一切敌人的自信心。
沉稳且踩着鼓点的整齐步伐,让这支军队不像是由恶魔所组合。但暗褐的肤色,与头上那对羊角,在在都证明了他们的身分。
随着恶魔军队的一步步前进,人类一方的心脏也跟着噗通跳,冷汗从额头上帽出。如此的精锐,作为第一回合的对手,魔法师们可没有多大的自信。毕竟恶魔的个体强度,可是远高过人类的。而当数量足够多时所引起的量变,同样不是一般人所能抵挡。
当手持双头大剑,不着寸缕,全身上下唯一的防具,也就是左右手黄金护腕的羊角恶魔们,踩进位面隙缝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无不提了起来。
身形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变幻多端,难以揣测。行进在位面隙缝之中,就是这么不合常理。
与此同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人类的阵营中传了开来。
“我们没有必要,为了前塔主的贪婪与残暴,所召至的祸事付出生命。特别是那个该为这一切负责的人,躲在安全的地带,却要我们站在前线对抗恶魔的入侵。这是不对的。这场战争没有任何大义名分可言,让那些愚昧、认不清楚事实的人,为他人的贪婪与罪过付出代价吧。我将要离开战场,去守护我真正该守护的家园,而不是帮那群骗子来守这座破塔!”
守在位面隙缝的正北方,第一线的魔法师协会卡地兹区分会的五百人魔法师联军,在众人的注目之下,撤出了他们该坚守的防线。任何阻挡在他们撤退路线上的友军,都会被蛮横地推开。
但有心人细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蛮横无理之辈也就带头的那群人。后面多是茫然且盲从者,在搞不清楚的状况下,跟随带队的军官离开。正因为如此,带头的还不敢把事情做绝,为了离开而杀人,让自己的合理性尽归于无。
但此举已经在人类阵营中,引起极大的骚动与议论。不为什么,就因为卡地兹区分会作为原先的第一线主力,防守的位置可说是相当关键。如今撤出,等于是把一大片弱点与腹地,曝露在恶魔军队的面前。
魔法师联军的撤出,连带着影响一些心智不坚定的小领主。他们举棋不定的动向,打乱了北方防线的秩序。有些人想跟着走,有些人急着上前补空。结果就是落得一片混乱。
而这一变故,恶魔一方怎会不知道利用。指挥这支军队的恶魔领主,毫不犹豫地选择全军压上。隆隆声响宛如地鸣,看不到边际的深渊住民,伴随着高昂的士气,嗷嗷叫地前进,再前进。
同时,藉由大贤者之塔外部监控设备,目睹这一切的人,包括四个魔法师协会区分会的会长、橙果伊顿的学生们,和属于这位老会长系统底下的人,无不对卡地兹区分会的行为感到愤怒与无法谅解。
他们纷纷看向一脸蒙逼的卡地兹区分会会长──葛瑞奥托。从这一位的失态上来看,他应该也是属于不知情的人。
但很多事情,可不是不知者无罪。防守阵线被撕裂的现在,深渊之门的北面是一片混乱。要收拾难,要阻击恶魔更难。在这片混乱之下遭遇恶魔的袭击,势必得要付出更多的生命为代价。
然而,羊角恶魔们即将走出位面隙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