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不论两人间真实的实力对比是如何,假如将与那位殿下有同等级实力的魔法师,招募来皇宫中担任顾问,会是好事情吗?”当卡维大公爵的代理人,他的长子法尔希德问出这样的问题时,皇帝与大臣们都沉默了。
像是为了打破僵局,皇帝阿尔明开口问道:“约恩,你说说泰伯尼芙被破坏时,是怎样的一个情形。”
有着巨人血脉的亲卫副军团长约恩,是备受皇帝信任的人,而且也有不俗的实力。放在民间的冒险者团体中评比,他也能得到大剑士的尊称。假如他走过足够多的地方,取得足够多的认可,被称为‘剑圣’也不意外。从他能够在那个麻烦儿子手底下保住一条命,就可见其实力之高。
即便如此,还是拦不住那个亲儿子的胡作非为。阿尔明相信,这位亲卫副军团长不可能故意放任他人破坏皇帝铠。而握有传奇武器因撒都,匣切一族中的佼佼者,要破坏那副铠甲也应该不是难事。
但假如破坏者是那个魔法师,而且破坏得如此彻底,事情的本质就完全不一样了。看过的人都认为,这副铠甲就废掉了,回炉重铸还比维修容易。
拥有大剑士实力的约恩,在描述起两者间的战斗,以及那个魔法师破坏皇帝铠的方法时,当然不会只讲发生的情境,还会加上自己在那场战斗中所得到的体悟。但千言万语总结一句,那就是两个非人的战斗。
皇帝铠泰伯尼芙的防御,既不是什么触发式的,也不是主动技能,而是恒定式的魔法效果,加上材料本身的坚硬,与铠甲上的耐冲击设计。可以说除了不惧怕穿刺型伤害外,也不怕一般全副式盔甲的克星,重击型的伤害。
但就这么一副精美的魔法工艺品,强大的防具,被那个魔法师切削成细块也只在一瞬间。再结合那个魔法师曾经一击毁掉半支大队的传闻,也许,不应该用‘魔法师’的水平来看待对方。这至少也是大魔法师,甚至是法圣等级的实力。
吞咽了一口口水,皇帝阿尔明问道:“依你看,有招募对方的可能性吗?”他已经不考虑怎么去‘打倒’这个问题了。
而眼前巨塔般的壮汉也不是什么光长肌肉,不长脑子的人。他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说道:“陛下,那不是愿意屈居人下的魔法师。”
众所皆知,国家单位所能招募与培养的超凡强者,都是以战士系的为主,魔法系统的顶尖人才很少加入国家体系中,并宣示誓死效忠。除了自命为文明保护者的魔法师,比起一根筋的战士还要会胡思乱想外,国家也不可能不计代价地招募、供养一个魔法师。
顶尖的战士实力要提升,需要珍稀材料来制作武器装备,或是调制强大的体质药剂,剩余的就只有练习。虽然耗费巨大,但可不是魔法师那种无底洞可以比拟。魔法师的研究就是在烧钱,最重要的是,烧了还不一定有成果。所以两者的投入与收益是不成比例的。
所以不管哪一个国家的顶尖实力,战法间的比重大多是偏重前者的。
“而且,陛下,身为您的守护者,约恩愿意用身体做为您的屏障。但是在那个魔法师的视野范围里,没有人是安全的。您真的愿意让自己出现在他看得到的地方吗?”
耿直的巨人血脉,让约恩说出了很多人内心明白,但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在共和之厅中的所有人,都固执的认为权力可以让他们为所欲为,然后魔法师或其他人想做任何事情,都会畏首畏尾。大部分的情况也确实是如此,但迷地总存在一些特例。
皇帝甩甩手,将视线与注意力放回桌上的文书,说:“算了,关于那个魔法师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提了。你们下去吧,其他事情就不追究了。”
站在皇帝的角度,假如对手的实力高到一个程度的话,不能收编或合作,也不应该站在对立面。
在这样的前提下,惩罚眼前这群人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反而因为他们探出了那个魔法师的实力,也许并非全貌,但已经足够让他们重视,并重新评估这个人了。如此,眼前这群人反倒是有功而无过。
而且很明显的,皇帝铠泰伯尼芙不足以做为与之对抗的倚仗,这件事情又特别重要。要不然自己哪天脑抽了,以为穿上那套铠甲就能找那个魔法师的麻烦,最后眼前地上那堆碎片中,还会参杂了自己的血肉吧。
更不用说继续招惹那个魔法师,很有可能会买一送一,自己那个麻烦的亲儿子会跑回来。想到这里,皇帝又觉得自己的右牙巢在发酸。自从上一回被那个孽子揍掉牙,虽然用魔法还原了,但现在想起来他都还会牙疼。所以赶走了就好,其他事情就不管了。
获得恩赦的众人,那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齐声回道:“是的,陛下。”便起身后退,鱼贯走出了共和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