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问药哥可打听。
落款只有两个字:药哥。
虞大娘子见了,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这首诗分明就是写的小妹嘛。
前三句幽思婉转,离别之情感人肺腑,可到了最后一句“梦问药哥可打听”,就横生妙趣,俗白俏皮,令人哭笑不得。
姜仲达于这诗道上的造诣,且不说他,但说这诗透露出来的对小妹的思念,却足以令人感怀了。
果然,小妹的眼力还是那么厉害。姜药太与众不同了。
可是看到第三首诗,虞姝就有点发愣了。这第三幅字,又换了一种字体,字迹工整肃重,一丝不苟,写的却是:
英明神武主公志,
鞠躬尽瘁小臣心。
为君策定千城下,
只将明月照大青。
落款是:臣姜药谨题。
虞姝看到这一首,心中忽然冒出小妹说过几次的那令人不适的词汇:我艹!
倘若第一首境界高远,第二首幽思婉转,那么这第三首就俗不可耐,格调大降了。
这根本就是拍马屁的东西。
写的真不差,可就是没了前两首那种诗意美感了,只剩下一种忠心的表白,以及对青阀之主的称颂。
当然,作为武阀贵女,虞姝完全不反感,反而感觉家臣就应该这么写。只不过,再也没有那种美感而已,所以有点可惜。
另外,把青阀称为大青,倒是别出心裁,听起来很不错,就是有些肉麻了。
难道,诗不能用来拍马,不然写的再好,也没了灵魂,不再美丽?
虞姝似乎有所领悟。
从这首看,这姜药功名心很重,但也很忠心,正是武阀喜欢用的家臣。
不过,很可能他的领主府有阀主的眼线,他这是故意为之。倘若这样,那么这姜药的心机就有些重了,未必真有多忠心。
虞姝不知道有“诗言志”这个说法,但她极其聪明,仅仅通过三首诗,就给姜药做出了评价。
有志向,道心坚定,来历不凡。
有情有义,心灵剔透,与众不同。
人情练达,老于世故,心智圆润。
这是一个有人杰之姿的少年。从他的年纪来,已经极其不易了。
是个少年老成的人。
虞姝收回思绪,指着墙上的字画,“这诗道果然有些意思。仲达日后可否教授一二?我认为,诗道有益于道心。”
姜药暗道,这便宜大姨子还真是聪明啊,说道:“阿姐一语中的。诗道的确有益于道心。日后,小弟可以和阿姐多多探讨,此道其实是小道,容易的很。”
虞姝终于开始言归正传:“仲达,嫃儿被梦鬼暗算,这才被邪修盗走了对你的一些记忆。不然,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
“不过你放心,嫃儿魂魄强大,不容易被盗走梦中信息。梦鬼盗走的信息应该很有限。”
姜药皱眉,“怎么盗梦邪修也出来了?这几年,邪修出现的有些频繁了。”
虞姝点头,“可不是么?近年各地邪修显迹越来越多,这不是什么好事。此事先不说他,只说一件事,宣颂等人要来了。”
关于宣颂等中域少年高手,姜药当然已经得到虞嫃的飞讯信息。
“他们来见我,只怕针对的还是嫃儿吧。我该怎么应对?”姜药说道。
虞姝优雅的喝了一口茶,慢悠悠放下茶杯,“简单,以礼相待,敬而远之。嫃儿已经严厉警告过他们,他们不敢把你如何。”
“不过,还有甄九冰和黎曦这两个女子,却更加危险,她们嫉恨嫃儿很久了,居心叵测…”
姜药眼睛一眯,“阿姐放心就是,小弟虽非柳下惠,可也道心如铁,岂是易与之辈?什么妖魔鬼怪,不过土鸡瓦狗耳。”
虞姝不知道柳下惠是谁,却明白了姜药的意思。
虞姝灿然一笑,她暂时放心了。
姜药忽然想到一件事,“阿姐,这么多武真来青阀,会不会引起我家主公的忌惮?倘若如此,我这做臣子的就难做了。”
虞姝摇头,“别说我们吃了敛息丹,掩盖了修为。就算没有,你家主公也不会放在心上。”
“你当家臣不久,还不清楚武阀的底蕴。哪怕一个丙等武阀,也不是十个八个外地武真能撒野的。真要杀你,也就是阀主一句话的事。”
“听说青阀已经晋级为乙等武阀。就算来几个武神,你家主公也不会太在意。仅凭乙阀标配的百宗阵和千尊阵,什么样的武神杀不掉?大军都不需要出动。”
“监测大阵一开,武神也要跑路,不然就是等死。就是丁等武阀,也不是武神能轻易得罪的,别说武真了。”
“这个人武力,不到武仙级别,就没有挑战武阀的资格。而武仙强者,已经极少。”
“当然,个人武力低,也别想有权有势,兵权更是别想。仲达,我听嫃儿说,你资质极好,就是以前研究药道,耽误了武道。这以后,武道可要抓紧了。”
姜药点头,“阿姐放心便是,小弟如今最重视的,就是修炼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