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里拍摄的这几套照片,萧永还是刻了盘交给了塔南。这些图片本身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但塔南的ps可不仅仅是磨皮和调整色调而已。本身就是设计师、程序员和超级资深的美工的塔南,往往能用对图片本身改动最小的方式,来为图片锦上添花。当初认识塔南的时候,萧永就曾经为塔南出神入化的ps功力而叫绝。萧永是个非常注重照片的前期制作的摄影师,甚至重视到了偏执的程度,但却也不反对让照片更完美的手段。
消失了一夜,带着淡淡的消褪不了的兴奋和浓烈的困倦,筑紫晴和唐泽雪穗第二天仍然9点准时集合,在上午三个小时的紧张训练之后,倦得已经没心思吃午饭了,扒拉了几口炒饭,就找了张沙发,两个人靠在一起乘着午间休息的时候躺了两个小时。期间萧永跑去办公室的路上看到她们,还为她们盖上了一条薄毯。模特们面面相觑,但是,生出怨怼之心的却不多,或许是司空见惯了,或许是因为这两个家伙本来就是那种水准很不错的模特,晋级是理所当然,“潜规则”或许只是保证不被其他愿意被“潜规则”的人顶下去而已。这毕竟是模特大赛嘛,没点这种作料,太纯净了大家也都会不习惯的。
就在这几天里,谭维严不动声色地将大会准备制作模特竞争阴暗面的特辑的事情漏了点口风出来。他和刘志雄还钻在办公室里“吵了一架”,引起了工作人员们的注意,总制片杨巷“居中调停”,才让两人和好如初。但是,已经拍下来集中起来的素材,却被盯上了。相比于不断地找机会抓那些可以用来作为胡编乱造的由头的照片,还不如把暗藏起来的这些素材搞到手,那可是比什么都轰动。
谭维严在这个事情上倒是挺有些作秀地成分,他将储存着大堆数字视频的硬盘和储存着大量照片的储存卡集中在一起,拆开了萧永房间里的一台备用的macpro的机箱,就塞在那里了。这些东西都装在一个粉红色纸盒子里,外面缠着一圈月白色的纸质封箱带。纸箱顶上用酣畅淋漓地毛笔字写着“粉之章”。边上还特意让赵灵宁印上了一个漂亮的唇印。这种恶搞的形式感。谭维严倒是乐此不疲。他并不认为背后那些人真的能在自己已经散开人手准备的情况下拿到这个盒子,也就乐得玩一把。这些人再怎么样也都只是业余的,他可是雇了好几个有着武警、特种部队、侦察兵履历地家伙盯着这些人和这盒子东西呢。几个看起来木讷的保安,一点都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隔了两天,就在进行媚态摄影的这轮尝试之前,萧永带着筑紫晴和唐泽雪穗两人步行去了兰会所。这家在外滩地区。有着优美景观的会所虽然很是不便宜,倒也没放在萧永心上。再说,照道理这次应该算是公差,他回头还准备拿着单据找谭维严报销呢。因为大会的行政方面有一个人以前在兰会所干过一段时间,可以拿到不错的折扣,萧永通过这个人来安排,这件事情。也就进入了某些有心人地关注中。
果不其然。萧永又看到了背着沉重地摄影器材的人在自己周围活动。在外滩,一直是有很多摄影爱好者的,背着大堆器材一点都不显眼,但是,背着沉重的200/1.8镜头却不用,毕竟是能让人察觉出来的。萧永不动声色地带着两个模特言笑不绝地走着,一直小心翼翼地回避着那个人不时举起的长焦镜头。除了200/1.8,那人还有一支70-300的长焦变焦镜头。但是,这只小镜头的光圈不够大。在夜间拍摄要么开闪光灯,要么就要保持长时间的稳定,才能准确成像,否则,大概也就是留下一团模模糊糊、辨认不出任何内容地影子罢了。只要不让这家伙有机会用这个破镜头成像。只要不让他有机会换上那个切割空间的神器。萧永就可以很笃悠悠地带着两个美女在外滩散步。狗仔队不是那么当的,萧永一边这样折腾着这个狗仔摄影师。一边暗自叹息。香港的狗仔偷拍流太深入人心了,以至于国内那些想当狗仔摄影师的家伙,都在追求那种照片公布地时候让当事人大吃一惊不明所以地成就感,都忘记了只要捕捉到照片,什么方式都是可以采用的。如果这家伙硬是装上个广角镜头,装上闪光灯,冲到面前来按快门,萧永恐怕还真没什么办法。这里可是公共场合,不适合武力解决问题呢。但是,这个人显然是缺乏这种想法和这种勇气地。这大概也是地域差别吧,欧美的小报,那些摄影师当狗仔队可是当得气壮山河,堵门、守车、围攻等等技巧一样不缺,才不像港台的狗仔队,拿起相机自认为就比新闻摄影记者矮了三分。
为了能将这个人始终吊着,萧永自然是准备了后手的。他定的座位靠着窗,外面就是街道,有几个位置能够直接架起相机捕捉到窗户里面的情况。萧永礼貌地为两个美女拉好了椅子,很熟练地报出一连串菜名和酒名就向两个美女道了声歉,提着随身的摄影包离开了。他没有离开兰会所,而是跑到了楼顶上,从包里取出佳能的红圈望远镜,看看那个摄影师有没有抢占到好的拍摄位置。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摄影师经常得想方设法跑到自己认为最合适的位置,为了抵达那个地点,他们得穿过重重封锁,得有强大的随机应变的能力,得有相当的身手。外滩这里想要找到个好的制高点就并不容易。这里可都是银行,保安的管理相当严格,哪怕随身带着记者证,带着某某摄影师协会开出的介绍信都没什么用。但是,这跟在背后的家伙倒还真有点本事,萧永稍微搜索了一下。就在那个极为理想的拍摄位置上找到了满头大汗的摄影师。那家伙喘着粗气,身上地衣服上沾满了铁锈和灰尘,看起来他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到了那个窗口,正在架设三脚架和相机。那个雪白色的红圈镜头,今天外面也包裹上了一层软布。哦,不,摄影师居然也钻在了那块软布下面。那居然是一张伪装网,也亏得这家伙找得来,萧永不由得暗笑道。他悄悄地离开了楼顶。
“hi,我不在那里了,你可以休息会。”十分钟后,萧永出现在了这个摄影师的背后。那人吓了一跳。手一松,有些头重脚轻的相机和脚架就倒了下来。他刷拉一下蹦了起来,死死保住了那个200/1.8的镜头,一起倒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跑上来的?”这人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萧永扬了扬手里的一叠有着他照片地证件,看着这串东西,这家伙的眼睛瞪了出来。一根十二芯伞兵绳上系着一串胸卡:国家地理特约摄影师。路透社中国区首席摄影记者。马格南图片社摄影师,能在整个中非地区畅行无阻除了一些军事机密外总能得到拍摄许可的通行证,为了方便国际新闻组织进行多方面采编唯一让以色列、巴勒斯坦以及中东国家共同承认的真理之门通行证……这串胸卡和通行证上都是有照片、内置芯片,制作工艺比钞票更难仿制,要取信于一般的门卫,实在是太容易了。别说这普普通通的大楼,这种规格地摄影师,恐怕去哪里都只是一个电话的功夫了,碰上不那么严密的地点。保安也肯定乐于接待这样的摄影师,最多也就是陪同一下。
“你好,你的业务……实在是很需要培训啊。”萧永微笑着说,“现在没什么好拍了,跟我走吧。”
那人耷拉着头。没精打采地说:“你一开始就发现我在跟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