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习在后悔,拼命的后悔。他在战船上大喝着:“快些!快些!再快些!”
他恨不得这船上能长了翅膀,能变成一支箭,可以一下子射到风陵渡口。
“报!”中军拿来一封书信:“丞相有令,魏延陷于重围,请将军速去接应!”
冯习的心一沉。丞相远在渭南都知道了此事,那么魏将军果然是陷入敌军包围了。
“再快些!”桨橹哗哗哗的响着,黄河泛着白沫打着涡旋,有如冯习此时的心境。他当初只是怀疑,但此刻,已是肯定了。若魏延没有水军接应,那么他便只能死在河东了。自己为什么要向回运一次战俘和战利品。那些人和物,能抵得魏将军手下的精锐汉军么?虽然说胜败是军家常事,但魏延若败,则北线危矣。汉军本来人数便少,如何能抵得对方强大攻势?
“报!将军,前面魏军拦截河口,并没有砲石阵地,我军伤了三艘战船。”
“何九曲拿下那个阵地,其余船只不停,冲过去!”
何九曲大喝一声,跳上河岸,把上衣撕掉,举刀冲了上去,一只百人队追在他的后面。砲石落下来,打在一个汉军肩上,砰得一声,连肩胛带脊椎,都被巨力摧断,身子不成样子的倒了下去。更多的汉军却灵活的移动步伐,利用河滩地形作掩护,向前突进。
魏军分出两个小队来阻拦。别外数十人不停地向河中心发砲。数丈高的水柱直冲上天,又有船只被击中。船上的弩箭也开始发射,魏军无奈的伏下身子。
何九曲一刀斩下身前一个曹兵的头,更要挥向第二个,那人却被一杆枪刺穿了胸膛。正规的汉军,战力远远强于他从前的那些弟兄。何九曲不由想起自己被擒时,被那僧人的戏弄。他热血上涌,呼喝连连。自己绝不会比任何人差。他是河神何九曲,在河上,没有人能欺负他!
一百人悍勇地汉军队伍,劈开二百人的阻击,便如刀割开黄油。眨眼间便将砲石阵地上的敌军逼开。何九曲回头,汉军船队已过去了。中军传今:“何大人,冯将军命你护好这个阵地,待我军退兵时阻击敌军。”
何九曲点头。在汉军中,似乎他遇到的任何一个将领都有着杰出的才智。这不由让以智计多端著称地他有些汗颜。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一定可以从这些将军身上学到真正的用兵之道的,那,是他在黄河上小打小闹所无法自行领悟出来的。
此时的冯习却没有心情理会何九曲地念头,他只望着东方,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魏延收拢队伍。再一次击败了敌军的攻击。他已经陷入了苦战。但他想不通,这怎么会是一个圈套呢?这种不可思议的进入线路,除了自己,谁会冒着这样大的风险来钻这个圈套。难道说。自己的想法全都落入对方的计策里了么?一想到对方把自己的心理完全琢磨透了,魏延就感到心胆皆寒。
这,应该是个多么强大地对手?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突进其实已经破坏了敌人的部署,给敌人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这些也不在他地考虑之内,孔明治军极严。自己不从号令,独断专行,胜了还好说,若败了,唯死一途。
不过,魏延虽然喜欢用智,但他骨子里却是一员武将,武将最大的特点便是他们在谋略和计策面对,他们更相信自己不屈不挠的意志和坚韧不拔的勇气。
此时没有后悔的时间,没有发愁地空间,大过,已经犯下,不可宽恕,现在最重要的是,全军已处于最危险的她,他要想办法把自己的袍泽们带回去。
当魏延发现远处荡起的尘头时,多年征战的经验使他果断的停止了继续的攻击和抢占浮桥的举动,他一把火将浮桥化为灰烬,隔断了南北之间的沟通,消除了受到南北夹击的危险。紧接着他移军向北,一面占据高地,加固营盘,一面沿河列阵,把渡口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他很清楚,唯今之计,便是固守待援。若等不来援军,那便多杀些敌人,给丞相减轻些压力。很多时候,只有拼却了性命,才有可能
逃出性命。